是夜。
夜朗星稀,晚风习习。
储秀宫内一片寂静,隐隐能传出一男一女的谈话声。
“母后,为何出这么大的事情,您也不派人知会儿臣一声?”楚元珏满是担忧的看向钟皇后,询问道。
钟皇后低垂着美眸,叹了口气道:“珏儿,母后知道你孝顺,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母后也不希望你因此而受到牵连。”
“母后,儿臣相信父皇定不会随意冤枉好人的,儿臣也相信母后是无辜的,等到父皇气消了,此事自然而然的就过去了。”
“珏儿,此事怕是不会轻易过去了。”
楚元珏轻蹙着眉宇,不解道:“母后何出此言?”
“韶华长公主的死,成了你父皇心中的一根刺,你父皇为了报复本宫,竟不惜将岑桑绞死在储秀宫外,让本宫夜夜不能安眠。”钟皇后双手慢慢收紧,握成了拳头,隐隐还能听到指节发出的咯咯声响。
尽管楚元珏已经在心中做过了许多种假设,但当自己从钟皇后口中亲耳听到的时候,还是不禁会觉得震撼。
在他的记忆里,父皇和母后虽说不上是恩爱,但也一直是相敬如宾。
而今,韶华长公主不过前脚刚死,楚逍就迫不及待的将钟皇后软禁在储秀宫,接下来要做的,只怕就是废了钟皇后的皇后之位了。
如果钟皇后皇后之位不保,那他这个太子,怕也是要当到头了。
敛去心底的思绪,楚元珏才看向钟皇后,道:“母后,韶华长公主的死,真的是您让岑桑所为吗?”
“珏儿为何要这么问?”
“母后若想早日解除软禁,就将事情的真相告知儿臣。唯有这样,儿臣才能说服父皇。”
钟皇后:“……”
在这一刻,钟皇后还是迟疑了。
尽管对方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她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坦诚相待,将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
楚元珏不知钟皇后心中所想,只觉她是觉得为难,便没有强迫于她,并且还给了她足够的时候去思考。
须臾之后,钟皇后才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口,道:“不错,的确是本宫让岑桑去皇家别院找韶华长公主的。只不过,本宫的本意并不是要让她死,而是想让她一辈子留在皇家别院,不再回来罢了。谁曾想,她竟会一时想不开,做出如此愚笨的事来。”
“事实若真是如此,只怕父皇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了。不过母后也不要过于担心,儿臣定会想方设法,去说服父皇,原谅您的。”
闻言,钟皇后才放下手中的茶盏,从而握住楚元珏的手,哽咽道:“珏儿,本宫现在就只有你一个人了,你可一定要小心些,莫要被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给利用了。”
“母后放心便是,儿臣知道该怎么做。”
“如此甚好,你赶紧回去吧,此处不宜久留。若是被你父皇知道了,指不定会怎么对你。”
“母后,那您多保重身体,儿臣先行告退了。”楚元珏依依不舍的看了钟皇后一眼,最后还是转身离开了储秀宫。
就在楚元珏离去不久,储秀宫的屋顶上,有一抹黑影飞快的掠过。
……
莫言从储秀宫离开后,就立马将打探到的消息,全都带回了瑾王府,一五一十的说给了楚千玄听。
楚千玄听完之后,才冷声说了句:“果然不出本王所料,一切都是钟皇后在背后指使的。”
“王爷,既然我们知道是钟皇后所为,那下一步,该怎么做?”
“下一步,本王定要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绝不会让韶华长公主白死的。”话落,楚千玄深邃的凤眸,满是坚定之色。
但凡是他认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
“王爷若有什么需要属下做的,只管吩咐便是。”
“莫言,你的心意本王明白,只是现在还不是对付钟皇后的时候,你且先下去吧!”
“是,王爷。”莫言虽不知楚千玄心中所想,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对楚千玄的命令言听计从。
时间过得极快,一眨眼,就过去了两日。
这天,白燕飞收到夏禹侯的邀约,邀请她和楚千玄到夏禹侯府参加家宴。
二人刚来到夏禹侯门外,就看到夏禹侯和陆俞夫妇二人站在门前等候了。
下了马车后,陆夫人就朝着白燕飞款款走了过来,握住她的手,道:“燕飞,可算把你给盼来了,你可知这段时间,我们有多挂念你。”
“舅母,我也挺想念你们的,要不是最近忙忘了,我定会常来探望你们。”说及此,白燕飞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甜甜的笑意。
当她察觉到夏禹侯看向自己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红时,便不由自主的走到夏禹侯跟前,喊道:“外公,许久未见,身子可还安好?”
“外公一切安好,燕飞无需挂心。”话落,夏禹侯便看到一旁的楚千玄,接着说道:“瑾王殿下,燕飞,外面风大,还是先进去再说吧!”
白燕飞嗯了声,便和楚千玄一起,跟着夏禹侯等人走了进去。
坐下后,丫鬟便端着刚泡好的热茶上来,在他们跟前一一摆放好。
夏禹侯若有所思的看了楚千玄一眼,便问道:“瑾王殿下,老夫听闻韶华长公主几日前在皇家别院遇害了,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夏禹侯,并非是本王不愿告诉你,只是此事是皇室机密,没有父皇的允许,本王也不敢随意告诉他人。”
“既是皇室机密,老夫也不好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