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教授愣了一下,被一个学生这么指着鼻子教训,在他的职业生涯中,还是第一次,明显还不熟练。
文良山看着眼前的局面,大脑一片空白。
他不明白,明明他们才是弱势群体,可怎么感觉现在反而是江城占据了上风。
指着鬼的鼻子骂,还一骂骂俩,他怎么敢?
“我?”邱教授眼角直抽抽,“我怎么了?”
“我问你,这里是什么地方?”江城指了指地面,气势很足。
“解剖室。”
“好,既然你知道这里是解剖室,难道不知道要保持肃静吗?”江城追问:“你刚才那么大声做什么,是不是觉得你是教授就没人治得了你了?”
“我......”
“不要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我要把今天这里的事向学院反应,取消你们年底的评优资格,奖金什么的你们也不要想了,年底大家都吃土吧。”
直到听到这后半句话,王文礼还有邱锡成明显有些慌了,邱锡成更是连忙安抚说:“这怎么话说的,你不要生气,我们也是为你好,我们都退一步,各退一步好不好。”
“好啊,那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诚意了。”江城伸出手,指着几步外的登记簿,拉着长音说:“王教授,麻烦你帮我把登记簿拿过来,我今天来晚了,还没来得及签名。”
“好的,好的。”王文礼十分配合,貌似真会因为江城一句话,他们两名教授会被处罚一样。
江城倒是松了口气,只当他们两个在玻璃罐里泡久了,泡坏了脑子。
王文礼走到桌子前,拿起登记簿。
“还有笔。”江城抻着脖子嘱咐:“笔别忘了,没有笔我怎么签字?”
“好,好的。”
可就在王文礼拿起笔的瞬间,江城,还有胖子几个人眉头突然皱起,文良山嘴唇都白了。
登记簿和笔放在一个长条桌的一端,而在桌子的另一端,放着一个用布罩起来的东西。
根据布的形状来看,下面的东西大概有几十厘米高,是个体积颇大的圆柱体。
由于上面罩的布和房间里的布景很搭,所以一开始,大家都没有留意。
可现在上面的布脱落下来,大家才看到,下面罩着的居然是一个大号的标本罐。
而罐子里装的,是一颗人头。
师晓雅的人头!
和之前见到的所有人头都不一样,师晓雅的人头呲牙咧嘴,双目圆睁,两只眼睛红的像是能滴出血。
人头在玻璃罐内上下浮动,黑发的长发舞动着,像是一团乱糟糟的水草。
可这惊悚的一幕仿佛只有江城几人能看到,两位教授,还有其余学生,全都是之前一样的表情。
接过登记簿,确认无误后,江城迅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随后立刻转身朝外走,一边走一边说:“好吧,今天这件事到此为止,我是个守信用的人,你们违规的事我不会出去乱说。”
胖子槐逸文良山三人特别有眼力的慢慢后退,然后跟在江城身后朝外走。
5米。
4米。
3米。
......
距离门越来越近,大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从刚才开始,后面就不再有声音发出,无论是两位教授,或者是学生,都没有阻拦的意思。
2米。
1米。
就在走在最前面的江城已经迈出腿,即将跨出门槛时,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在身后响起,像是刀尖划玻璃。
文良山下意识地回头看,下一秒,他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只见身后的场景变得和之前完全不同,两名教授此刻已经摘下口罩,身上的衣服敞开,露出下面湿滑乌青的皮肤,隔着这么远,都能闻到他们身上散发出的刺鼻气味。
还有那些学生,此刻也完全换了一副模样,他们摘下口罩后的脸......是空的。
嘴巴,还有鼻子,下巴什么的,全都消失了,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挖走了一样。
身上穿的衣服也变了,不再是白大褂,而是类似塑料质感,此刻衣服从中间敞开,露出从颈部一直延伸到腹部的y字型伤口,肚子里面空空如也,内脏肠子什么的,都被摘除了。
在他们的衣服上面,还用黑色记号笔标记着数字。
从最左面开始,1,2,3,4......一直到13。
一阵古怪的眩晕感传来,文良山头脑越来越沉,但他也想通了,这些学生恐怕都是被解剖的尸体。
就在文良山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朝外拖,“还看个屁,跑啊!”
江城单手发力,直接将文良山从解剖室拖了出来,说来也奇怪,从解剖室门槛离开的瞬间,文良山就恢复了意识。
拖走文良山的同时,江城趁机朝里扫了一眼,两名教授站在中间,用一股怨毒的眼神盯着他们。
学生们整齐的站在教授身后,场面极具仪式感,像是中世纪的教会在举行某种神秘仪式。
更可怕的是,两名教授手中合力端着装有人头的标本罐。
此时标本罐上面已经布满细密的裂纹,像是随时都要爆开,透过细密的裂纹,江城见到了惊人的一幕。
里面的人头......变了。
不,不对,还是师晓雅的头没错,但除了师晓雅的那张脸,在她茂密的长发后面,还藏着另一张脸。
那是一张......老人脸。
老人脸死死盯着他们,操控着人头疯狂撞击着玻璃容器,像是要钻出来咬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