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口气,不再继续这个思路思考下去,他回道:“何事?”
“无事就不能叫您了?”皇后罗氏嗔怪道,“您心情不好?可以与妾身说说,让妾身与您分担。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压力小些。”
让我苦恼的便是你们罗家。
这要怎么与你分享?
燕明轩沉默不语。
一门前后出了两任皇后,再这么下去,真是不知道这东篱的江山该姓燕还是姓罗了!
“皇后早些休息,我还有政务要办,就先去办公,你若是有闲暇时间,便多去看看父皇母后他们。”
说完这段话,他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是要去书房,却没什么公务可办,罗家不会交给他任何实权,自然也绝不会有什么正经的公文需要过他的手。
身后罗氏看着他的背影失魂落魄,等人都走了老半天,还远远的瞅着他的背影出神,直到背影也瞧不见了,都还不收回目光。
“娘娘,您也别多想。陛下初登大宝,兴许真有很多事情要忙呢?”贴身侍女小桃走过来安慰道,“您还是像陛下说的那般,有时间的话多去看看先皇和先皇后,这样陛下知道了也会觉得欣慰。”
罗氏听罢,摇头失笑:“你不懂,从前陛下登机之前,也有比这更忙的时候,但他从未像今天这样。”
“我看的明明白白,他在回避我。”
“难道男人一旦获得权力就会变心是无可避免的吗?”
“还是说皇后不受宠,是避无可避的惯例?”
眼见她越说越过分,小桃不得不出言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娘娘!”
罗氏这才从恍惚中惊觉自己方才说了什么,赶紧住口不再多说。
“算了,我便如他所言去看看先皇吧。”
小桃也明显松了一口气:“听说最近先皇心情不好,娘娘去的时候也要多加小心啊。”
“瞧你这话说的,好像先皇会把我怎么样似的。”罗氏笑道。
小桃赶紧说:“奴婢不敢。”
罗氏没说什么,心情却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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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第二处有人不高兴的地方也在京都
不过是在风雅涧
燕萱这次被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没能做那个黄雀,却做了被捕捉的蝉,非但没能捞着最大的好处,反而被世家占了便宜。
“这不是你的错,世家势大,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就早早开始准备,应该说自从你父皇上次试图打压失败,就已经引起了他们的警觉,世家毕竟有很深的底蕴,他们联合起来能赢这么一次也很正常。”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房间中后方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这只是表面上摆放的东西,那下边的东西才是重中之重。
纸上的内容和笔筒里如树林一般挺拔的毛笔相称,一样的锋芒毕露。
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一个人坐在桌案后边的大椅子上,另一个则站在她身后看着坐着的仁翻弄桌上的纸也没阻拦。
刚才说话的是坐着的人。
这两人的关系十分一目了然,远远瞧着有四五分像,一个年纪大些,另一个小些,一看不是母女,也十有**是什么关系很近的亲戚。
她们是母女。
年长些的便是出自右相姚家的姚贵妃,也就是晋明公主燕萱的生母,这会她摆弄着桌面上的东西,一边跟燕萱聊天。
姚家虽然也不小,但还远远称不上世家,只能算是新贵,天然和那些老牌世家就不是站在同一立场上。
老牌世家看不起新贵,认为他们是泥腿子,但新贵也同样看不起老牌世家,因为那些家族往上数到源头,还不是一样的泥腿子?甚至还不如他们呢!
燕萱从来都知道她的母妃十分聪明,不聪明也不能成为四贵妃里唯一硕果仅存活到现在还没被皇后搓磨死的一位。
但看着母亲翻阅桌上的那些东西,虽然是她故意留在那里就是要让母妃看的,但真的看了,她又心里突突。
若是母妃不能接受......
——她也不会放弃自己谋划了许久的那些东西!
大不了就是得不到理解罢了。
“你说说你,我怎么不记得自己就是你这么点的胆子?”
姚贵妃满脸的恨铁不成钢,盯着燕萱的脸看了一会,突然就释怀了:“也是,你这胆子就和脸一样,全是继承自你父皇。”
燕萱听得语塞:“......”
这是说她父皇胆子小?
她是不是听了什么不该听到的东西?
反应片刻,她突然回神。
“等等!母妃您这是......”
“您这是认同我准备做的事了吗?”
姚贵妃笑笑,说的干脆:“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是怎么想的我真的就一点都没有所察觉吗?若我不接受,但凡是今天之前的任何一天,我都能做点什么制止你,再不济给你点警告我也是能做到的,但我没那么做。”
话都说在这个份上了,燕萱再不明白就是蠢货了,她现在的感觉不比喝了假酒好多少,晕晕乎乎的觉得很不真实。
“既然母妃明白我要干什么,那您也应该知道现在情况危急,恐怕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