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昨日客栈不缺上溪城这么一家店,但你作为上溪城昨日客栈的管事应该知道,若是城破,匈奴人只会烧杀抢掠,别说让你做生意了,不抢了你的客栈都是痴心妄想。”
“到时候就算你侥幸逃出城,还能继续到别的城去做管事吗?不会被东家责怪吗?”
理是这么个理,骆枫的说法很戳人心,若是普通的客栈管事也许就被说动了,可惜昨日客栈可不只是做生意而已,比起作为掩饰的做生意,它可是千机阁最重要的耳目。
但贾三还是顺着骆枫的意思稍作思考,脸上开始出现急虑焦躁:“那依骆小郎君之见,我该如何?或许我该准备准备提前撤离……”
明明是求合作来了,可千万不能把人给劝走了!
这贾老板要是甩甩袖子走人了,他倒是安全,也能减少损失,但这不是默认这上溪城肯定守不住了吗?
“何须那么麻烦?撤离必然难以避免一部分损失,比如这么大一个客栈,可没法拆了带走。看着亭台楼阁,廊柱上精致的雕花……修建的时候废了大心思,这么一座建筑成本不少吧?你真的想好要舍弃这些?”
眼见贾三的表情开始动摇,他又加了一把火。
“你不妨想想,若是上溪城能守住呢?”
贾三眼睛一亮:“能守住?”
刚高兴一下,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立刻蔫下去。
“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贾三可是能打听到了,外面匈奴人兵强马壮,上溪城里缺银少粮,要是这样都能守住,那雁门关也不会破了。”
雁门关?
雁门关是怎么破的,没人比他更清楚!
要不是他父亲在背后捅了付鹏一刀,雁门关何至于此?
骆枫表情一僵,贾三他不知道这话正戳中骆枫心里最过不去的那道坎,一句话戳的骆枫闷头干掉一碗茶水,就是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出来,他这要么一口都不喝,要么一口闷,肯定是有问题。
就算不看这反应,贾三本身也知道骆枫这是想到了什么。
虽然他只是昨日客栈一座城的管事,但在骆枫跟国师大吵一架放言要来上溪城后,他也获得了查看燕京那边昨日客栈相关情报的权限,这会儿骆枫为何会如此,只要知道国师府父子决裂的个中缘由,那就清清楚楚了。
贾三心知肚明,却不能表现出来分毫,这会儿还要关切询问:“骆小郎君是身体不适吗?脸色怎么这般难看?”
“无妨,我们继续说上溪城。”骆枫匆匆打断了贾三的话,“如果身份对调,缺钱少粮的变成匈奴人,上溪之围不就解了?”
贾三抬头看他,皱眉思索。
道理虽简单,做起来却一点都不简单。
如果角色对调,匈奴人确实不得不滚回老家,可摆在眼前的事实是缺钱少粮的是上溪城,匈奴不但钱粮充足,而且兵强马壮。
要说这些钱和粮都是哪来的?
呵!全是这一路上从北疆军民手里抢来的!
“小郎君这是有了计策?”
骆枫脸上的表情太平静了,贾三便顺着问出来。
他算是明白了,这计策八成还跟他们昨日客栈有关,不然骆枫今天找他做什么?
像这种大事的主,他是做不了的,但先听听骆枫的想法,再报上去让阁主定夺,他还是可以做到的。
“我的计划还需昨日客栈的商队配合。”
贾三不解:“我们的配合?”
“昨日客栈经营多年,分店遍布天下,但凡是乡镇以上,即使是战乱的万域,也少有没有昨日客栈的城池。如此羽翼,真的算起来,北疆的国师府算什么?远远比不上你们。”
贾三惶恐:“小郎君莫要如此说,国师府自然远比昨日客栈强,二者之间没有可比性,昨日客栈的店铺再多,那也这是商贾而已,哪里受得住小郎君这样的夸赞?”
昨日客栈经不起,那眼下这个世道就没人能经得起了。
拜他老爹所赐,国师府在北疆可谓是一手遮天,虽然是在反派的路上越走越远,但尤其是在陛下卧床之后,简直如日中天。
除了不受国别限制的昨日客栈,北疆境内还有哪个势力敢说自己比国师府强?
“你们的羽翼遍布天下,却始终没有触及到当权者敏感的神经,引起他们的重视。”骆枫不去管贾三的反驳,顺着自己的话往下说,“贾老,你说说,这是因为什么?”
贾三迟疑:“因为我们从来都遵纪守法,不起眼?”
骆枫摆手:“谁能说昨日客栈不起眼,这人八成有了眼疾。”
“因为你们只是商贾,昨日客栈做的再大也是商贾,从不朝其他方向插手。”
“因为你们背后的东家足够神秘,没人能查到是谁。”
贾三沉默。
骆枫说的没错,东家确实神秘,就连到了他这个级别,也只是知道背后的人被称作“阁主”,除此之外,“阁主”是谁,为什么要被称作“阁主”,他都一无所知。
就连本家的管事都不知道,就更别说底下的那些小二伙计厨娘了,他们更是什么都不知道。
“今天先不说你们背后的东家,就说商贾,这是多好的遮掩啊,没人会注意商贾。”骆枫笑了。
“若是从前的匈奴人,看到商队一定会去抢,但现在他们已经连下五城,只要他们打着吞下这五座城,让留在荒漠戈壁的老弱妇孺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