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钟夫人详细问起那种药膏的时候,有一瞬间,一个念头闪过了封元汐的脑海。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推动着她,让她问出了一句话。
“夫人有什么朋友需要这种药膏吗?”
钟夫人有些讶异,眼睛微微睁大,然后脸上又挂上了不动声色的得体微笑:“为什么这么问?”
“元汐看夫人容貌姣好,自然是不需要这种东西来修饰的。但是夫人又对此很有兴趣的样子,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朋友,对此有需求吧。”封元汐顺着感觉如此说道。
钟夫人也是直言直语:“确实,我家官人在京中的时候,我的一位朋友,因为一些缘故,脸上有一小块褐色斑。请了许多大夫调理,苦药汤子喝了不少,那斑痕不但没有消退,反倒越长越大。原本只有绿豆大的一点,三五年过去竟然长到指甲盖大小。我不知道……”
封元汐听了,笑着摇摇头:“夫人,元汐不是大夫,虽然学了些草药的皮毛,但用药还得对症才是。这种药膏只对几种毒素反应的瘢痕有效。夫人朋友的症状,元汐可不敢打包票。”
钟夫人听了,有些失望:“罢了,也是我太心急了。竟然向你这样一个孩子求助。”
“不过……”封元汐顿了一下,“我的师父在药学上的造诣可就不一般了。就是现在交给裕通的净颜膏,也是在师父的指导下制作的。如果能让师父见见夫人的朋友,或许也能想出办法来。”
钟夫人眼睛先是亮了一下,然后也有些犹豫。
封元汐明白她的顾虑,于是说道:“千嶂距离京师路途遥远,想必也不是那么容易往来的。脸上有这样的斑痕,想必那位夫人也很苦恼。元汐想着,等明年,我家哥哥是要去参加科举。若有机会,元汐总要去看望哥哥。若他有幸去京师参加会考……母亲是要留在家中照看生意的,路途遥远,或许可以让师父陪着一起前往。”
钟夫人听了,心下盘算了一圈,觉得倒是可行。她那位闺蜜的母家,可是颇有背景。自己的夫君当年在三个备选官员中,能得到这样一个外任知府的机会,也多得那位的帮助。那位夫人最大的烦恼就是这奇怪的褐色斑,如果真有办法,倒不是不能一试。
于是钟夫人对封元汐的哥哥也有了兴趣,开始问起封元昭的姓名,如今在哪里求学,学问如何。封元汐把自己所知的一一回答了。
封元昭虽然性格冲动,遇到和封家有关的事情也很执拗,但是在读书用功上,却从来不用母亲操心。如果说小时候还有些顽皮,会动偷懒的小心思。但父亲过世之后,他一下成长了很多,隐约意识到自己是这家唯一的男丁,以后是要支撑起整个家,照顾寡母和妹妹。在做学问上,就更加刻苦了。
封元汐又从兄长讲到母亲,再讲到自己师父的种种。许多趣闻,都是钟夫人从未在寻常人身上听说过的。两人闲聊竟然持续了两个时辰,再停住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下了。
“外面雨停了,我也该回去了。”钟夫人款款起身,“想来你也饿了,厨下应该已经备好了膳食,我这就吩咐下去给你送来。”
“这两天有劳夫人照料了。”
钟夫人笑着摇了摇头:“我有一双儿女,如今都在京中他们外祖家,没有随我们来千嶂。我也是想念自己家的孩子,看到你觉得亲切。”
说罢,在丫鬟的服侍下离开了封元汐居住的房间。
晚上,钟越回到自家院内,在夫人服侍下用了晚膳,两人坐下吃茶的时候,问起了封元汐的近况。
钟夫人把今日拜访时候的情况一一说来,钟越的表情有些凝重。
“官人在想什么?”
“这女孩,不简单啊。”钟越感叹,“昨日我去拜访了谢府,那位谢家小少爷给我看了封元汐说过的那种机关竹管,确有其物。”
钟夫人有些讶异,今日闲聊的时候,她也是听封元汐说过的。
“竟然真有这样神奇的东西?”
“嗯。那位少爷还好心的帮忙演示了一下,找来了一只狗儿。那狗儿被针射中之后,关在了一个笼子里,让我带回来了。三个时辰之后,那狗又活蹦乱跳起来。如果封元汐手里的机关竹管,和谢少爷的是同一种,那她所说,针上的药只是让人昏睡,并不会致死,就是真的。”
钟夫人边听边点头,然后问道:“那,他可有说,这竹管是从哪里来的?”
钟越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那谢少爷也神神秘秘的,说这来路,要问裕通的萧少掌柜,或者恒王府。”
钟夫人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恒王如今还在平嶂峪,怕是要等到三四月,关外水草丰足一些部落开始迁移到距离平嶂峪较远的牧场,才会回到千嶂。这且不说,就因为封家要为难一个小丫头,自己就巴巴的去问恒王府的人来龙去脉。就算对方说了,自己以后的官还要不要做?
而萧墨,听说已经回到北越州州府所在的师兴城,回到裕通商会在北越的总会了。从千嶂到师兴,一路车马也要三天,也就是说,自己传问封元汐的那天,萧墨已经到了师兴。
“那官人现在要怎么办?”
“没有办法,已经让人去师兴询问了。比起恒王府,要问裕通商会,总要容易一些。”钟越说着,眉头又皱起:“可是这东西,竟然能扯上裕通和恒王府。那女孩只是封家不被重视的偏房的孩子,到底……”
钟夫人起身,绕到钟越身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