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千嶂与京师相距甚远,朝廷的问责还没有到,先到的,却是三年一度的童试。
大越的童试,三年一考,从二月初五,一直延续到二月初十。
二月初三的这一天,封元昭回到了家中。封元汐已经早早的就准备好了封元昭要入院考试所需的文房四宝。
“这些都是哥哥哥看看可还趁手。还有,这是新做的灯盏,用的最好的软烟纱做的罩面。听裕通的掌柜说的,这纱透亮,做灯最好。”
封元汐像个小蜜蜂一样,在封元昭前后转悠着,将为他准备的一应考试用具一一点给他看。
“……这些是给哥哥新做的一套衣衫,在院中若是冷了记得添。一应几日的干粮和好保存的吃食,汐儿和梅香也都准备上了。哦对了,还有,汐儿和梅香一起,今日做了些定胜糕,哥哥也一并带上。听人说考前吃上两块,能讨个好彩头。”
“好了,汐儿。”封元昭简直哭笑不得,按住了看上去十分紧张的封元汐,“你这样比我还像是要进考场的。”
封元汐也觉得自己有些紧张过头了,站在当地,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
“抱歉,哥哥,我是不是害你也紧张了起来。”
“确实有点。”封元昭笑了笑,“不过,你之前还劝母亲,说是我能登上时文榜,中选把握很大。又说,因为我还年少,就算此试,不中,下一科再考也并未晚。怎么,自己说的话都忘了?”
封元汐听封元昭这样说,自己也苦笑着摇了摇头:“倒是,都是我自己的说的话,自己反倒担心起来。”
“没事的,汐儿,哥哥有种感觉,这次,一定可以中选。”
封元昭看着自己的妹妹,眼光中有着十足的自信。
这种自信也感染了封元汐,她终于是稳定了心神,点了点头,对封元昭说:“汐儿信你。”
千嶂的童试,在千嶂府的府学院进行,连考五日。
大越的童试,一日一题,当日即审。第一日阅卷未通过者,无法参加第二日的考试。
封元汐心中担忧,却不敢去府学院门口等待。倒是肖诚每日一大早,都会到府学院门口,和其他考生的家人们一起,担忧的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何时打开,自家的参试者,会不会从里面走出来。
二月初十,肖诚一大早从外面跑了回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对一脸担忧却强坐在家中的封元汐道。
“恭喜小姐,咱们少爷进入最后一试了!”
“小姐,你听到了吗,少爷留到最后了!”梅香听到了哥哥的话,高兴的对封元汐说。
封元汐也双手合十,念了句:“谢天谢地。”然后起身,招呼着梅香和肖诚,三人一起去集市,买了些新鲜的菜蔬和肉食回来,准备为考试归来的封元昭摆一桌席。
申时初,封元汐和梅香一起,站在了府学院的门口,等待着开门的时刻。
大门开,参加完最后一天考试的书生们从里面走了出来。各人脸上表情不同,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封元昭从内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封元汐,脸上立刻带着笑容,向他们走来。
“如何?”封元汐很有些紧张的问封元昭。
“十拿九稳。”封元昭脸上带着笑容。
封元汐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脸上也堆起了笑容:“哥,咱们回家。”
封元昭扭头,看向了府学院的大门,封元汐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看到谢玉礼在人群后面走了出来。
他的脸色看上去并不是很好,眉头微微蹙起,走路一直低着头,也没有看到封元汐他们。
谢玉礼刚一走出门,人群中,封元汐就看到慎允和慎诺走上前去。慎诺对他低声说了几句,谢玉礼才抬头,朝着封元汐他们这边看了一眼,却是没有上前来打招呼,而只是微微朝这边点了一下头,就跟跟着慎允上了一辆马车,扬长而去了。
“发生了什么事。”封元汐觉得谢玉礼的态度有些奇怪。
“听说……”封元昭顿了一下,“朝廷对之前福龙祭被中断的事情,已经有了处罚下来。慎王、谢大人、钟大人,都要回京问罪。”
“什么?”封元汐惊讶,看着封元昭,急急的问:“哥哥你这消息可准?你一直在考院里,如何知道的消息。”
“里面的考生几乎都知道了。”封元昭摇了摇头,“妹妹在外面,竟然不知道消息。我想想,应该是第四天开始的时候,宣布出院的人之前,有人听到考官们的议论,说到了玉礼少爷的事情。朝廷对谢大人问罪,玉礼少爷的前程恐怕要受到影响。”
封元汐皱眉:“难道他们想要直接让谢少爷落选?朝廷可还没有旨意,谢家人不可入仕。这些人就敢妄自揣摩上意?”
“谁说不是呢。”封元昭也摇头,“听说是主考官大人一力主张,只按照阅卷结果决定去留,这才让谢少爷留到了最后。”
封元汐听了,感到心中很是无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因为哥哥可能考中而有的好心情也打了折扣。
“好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咱们回去再说。”封元昭招呼了封元汐,一起回家。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待放榜的时间了。
这段时间,封元汐也曾经想要去谢家拜访,看望谢玉礼。但是都被谢家委婉的拒绝了,说是大老爷已经出发入京,不便见外客。
封元汐心中一直悬着,却也无可奈何。
放榜的日子,封元汐和封元昭一起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