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慎王殿下,是来找谢大人问策的。”封元汐听过了来龙去脉之后,点头。
因为当时的骚动,祭典仪式中途被打断了。以皇族为主导的祭祀仪式,是相当神圣的。虽然福龙祭历来是并成与民同乐的思想,准许百姓们观礼。但是像这次这样造成了人员伤亡,仪式也被迫中断,是非常不吉利的事情。
齐世焕小老头一样的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满谢玉礼对封元汐事无巨细的交代,但是碍于两人之间的关系,他也不好就此阻止谢玉礼。
“是啊。殿下和祖父商议过后,来看望我,就赶上了姐姐你……”谢玉礼说着有些尴尬的笑笑。
封元汐也轻咳了一声,道:“为什么之前我叫门,都没有人应。”
“大概是因为慎王来访……祖父下的令,不准外人打扰,就闭门谢客了。”谢玉礼猜测。
封元汐点了点头:“慎允他们呢。我刚刚一路过来,你身边的人一个也没见到。要不是碧云刚刚端茶上来,我都要以为她也不在呢。”
“可不是不在么。你也知道他们几个……有点功夫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也着急,就让他们也帮忙去找那群挑事之人线索了。”
“那现在,可有什么对策了吗?”封元汐问谢玉礼。
“祖父的意思是……”
“微卿,够了。”齐世焕终于忍耐不下去,开了口,“这是朝廷的事情。一个……民间女子,不需要知道这些。”
谢玉礼见他面色不悦,起身道:“二殿下,元汐姐姐平日多有巧思,此次也是关心而来,若她有更好的建议……”
“她看上去一团孩子气,想来年岁不大。就是……比寻常女子鲁莽一些,又能有什么过人之处。莫说是他,就是你,原本本王也是不赞同让你旁听议事的。如何又能说与外人听。”
封元汐先是被齐世焕的称呼晃了一下神,听两人对答两句,才明白“微卿”大概是谢玉礼的字。听齐世焕话语中总有将自己排除出议论之外的意思,封元汐心中就有点气。
前世的齐世焕,就是个性格顽固,宁折不弯的人。否则,也不会和自己的弟弟斗到了那样的地步。要说前世里他的死,齐世枢有责任,封元汐有责任,齐世焕自己的性格,也是有责任的。
她轻咳一声,站起来,微微屈膝,行了个礼,然后扬起脑袋道:“二殿下。元汐虽然是民间女子,家中父兄没有功名,但好歹也是千嶂封家的子弟。若说眼界,自然是比不上您和谢大人,但怎么说,封家也做了那么多年的承祭。在福龙祭的事情上,封家人总有一点可以发言的机会吧。”
“嗯?”两人都看他,齐世焕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件事十分清楚。显然是有心人故意引起的骚动。”封元汐挺直了身板,继续道:“不知道慎王殿下,和封家人的关系,处的如何?”
“并无特别之处。”
“想来也是。”封元汐点头,“恒王护送使团进京,开春之后还要将使团送回。这段时间您只是代掌西北边军。想来……和衙中一众官员也并未熟识,能够令行禁止吧。”
“元汐姐姐。”谢玉礼听封元汐话中意思不对,连忙出声。
封元汐朝着谢玉礼轻轻摇了摇头,道:“如今出了这种事,抓捕闹事者,抚恤伤亡百姓的家庭,因为祭祀仪式被打断,二殿下、谢家、千嶂府,都需要向朝廷上表请罪。这些应该是二殿下必须要做的事情吧。”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凡事必有因。一伙人无缘无故的,为何要惹出这种骚乱。背后若无人指使我是不信的。但若是背后有人指使……慎王殿下,您觉得,什么人,为了什么,会做出这种事?”封元汐说道这里,话也打住了。
她抬着头,一双冬日古井一样黑而冰冷眼睛,盯着齐世焕的脸。
齐世焕拧眉看着她,很久,问出了一句话:“你说这些,有什么目的。”
“做了坏事的人,自然应该受到惩罚。”封元汐甜甜一笑,“谢家是民女的朋友,民女自然要为朋友着想。这办事不利的黑锅,还是让该背着他的人去背吧。”
“你……”齐世焕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封元汐做出受惊的表情后退了半步:“二殿下,不要这么看着民女,民女可受不了您这样瞪。”
齐世焕抿了抿嘴唇,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和封元汐擦身而过,向门口走去。
在推开门前,他背对着谢玉礼的方向说道:“这般狠毒女子,实在配不上微卿。”
“二殿下。”封元汐转过身对着齐世焕的背影,一字一顿的道:“若有人打你一拳,二殿下是还手,还是站着挨打?若有人打二殿下的亲朋好友,二殿下是还手,还是看着他们挨打?元汐从来不做第一个出手的人,但是如果对方出手,我必还手。二殿下以为,到底是先出手的人狠毒,还是后出手的人狠毒?”
齐世焕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况且,如果没能让真正策划这些的人真正得到惩罚,那些因为一小撮人的盘算,莫名丢掉性命的百姓,他们的灵魂,此刻,可还在千嶂城内徘徊着呢。他们能安心投胎去吗?”
齐世焕到底没说什么,最后一甩袍袖,“哼”了一声,也不与谢玉礼告辞,就离开了。
“姐姐,你……对方到底是皇子,你这样直接顶撞上去,我可都为你捏一把汗了。”
谢玉礼对齐世焕长揖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