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知道这个女孩做过什么,也不意味着他们就只想做个看客。
“我以为是谁啊,原来是大哥家那位了不起的三姑娘和二少爷。”一个低哑,缓慢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也太没有规矩了。”一个中年人的声音附和着,“这房间里有如此多的长辈,居然也不知道见礼。”
“哼,规矩?”那老人的声音说着,“若是懂得亲孝之人,也做不出逼死自己亲叔叔的事情。”
那边一唱一和句句直指封元汐。封元昭听到这里,眉头一皱,就要站起身来。
封元汐连忙伸手,一按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这些人就算阴阳怪气,封元汐也打定主意不与他们计较。这次来,只是为了封元昭的事情走个过场。如果封元昭因为这几句激,上了头,顶撞了长辈,怕是落人话柄。
可封元汐这么想着,那边的人却越说过份了:“这也难怪了,五太爷,我听说这孩子前几年没了爹,这有人生没人养的,就是不懂规矩。”
封元汐眉头一皱,小声对封元昭说:“哥哥且别管我,我去问问那些好亲戚。”
说罢,不等封元昭回话,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目中无人的穿过人群。之前听着声音,虽然在人群中,却也早就知道说话之人的位置。这下更不犹豫,直接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封元汐抬手,拿起了桌上两只果型硕大饱满的橘子,扭头就往回走。
“你给我站住!”
封元汐刚一转身,就听身后咚的一声。封元汐刚刚就已经看到了,整个房间里看上去最老的一位拄着拐杖坐在桌边。这一声,正是拐杖敲击地面发出的声响。
“你是哪家的,怎么这么没有规矩。见到了长辈,也不问好。”那老者身边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瓮声瓮气的斥责道。
封元汐握住橘子,转过身来,脸上带着天真的笑意:“这位……嗯,长辈,见谅。元汐这辅以进来见着这屋里这么些人,一个都不认识,又没人引荐,自然不敢造次。”
说着,头一偏,示意着站在门口迎客的封府下人:“那位只唱了元汐与兄长的名,可元汐也没有听到诸位——长辈的名姓,也不好胡乱称呼不是?”
“野蛮!没有规矩!”老人用拐杖咚咚的敲着地面,一脸的痛心疾首:“老夫这些年没有回千嶂来,封家的这些晚辈越来越不懂规矩了。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封元汐挑眉:“敢问这位老先生是?”
“这位,你当称一声五太爷,与老太爷同辈。”那中年男子道。
封元汐露出一脸诧异的神色,脱口而出:“五太爷?怎么看起来比太爷年纪还要老些?”
“你……”老人气的胡子直翘。
封元汐做出因为失言想要捂嘴的动作,却因为手里的橘子,抬起的手停在半空,变成耸了耸肩的动作。
“元汐知道了,定然是五太爷在分家,受了气,才这样苍老。想来,大家都是一样的人。”说着还用同情的目光看了一眼这位五太爷,然后又叹了口气。
“胡说什么!五太爷虽然不在千嶂,但也家大业大,哪里会受什么气。你这话,休要胡说。”
“哼,她一个毛丫头,自然口没遮拦,又幼年失怙,自然缺乏教养。”老人吹胡子瞪眼的嘀咕了一句。
封元汐颜色一正:“五太爷这话,元汐可是有些听不懂了。元汐虽然丧父,但家母仍然康健。交到我兄妹二人做人道理,也一刻不敢忘。可当不起五太爷这话。”
“你若知道轻重,如何害大房的三爷被当众斩首,还让封家损失数十万两银钱?”老人见封元汐还敢还嘴,斥道“封家是个大家族,若人人都如你一样,这家不成家的,就连今日要见祖宗们,我们这些晚辈都没有颜面!”
封元汐将右手中的橘子甩手一丢,稳稳当当的砸中了桌上的果盘。果盘里其他果品天女散花般撒了一地。五太爷和他身边的那位男子伸手去挡,才没有被散落的果品砸中头脸。
房间中一直围观这边庆幸的旁人见状,都倒吸一口冷气。
那中年人刚要呵斥封元汐,看到她一脸不似孩童该有的森冷表情,不知道为何,心中竟然有一丝恐惧。刚刚想要叱骂出口的话,就那么硬生生的堵在了喉间。
“说规矩,五太爷,您是长辈,元汐称您一声太爷。想来您是真的年纪大了,又或者久不回千嶂,各种事情不太了解。没关系,元汐说与您知道。”
封元汐小小的身影站在堂中,身上散发着森寒的气息。整个房间里,包括梅香兄妹拦着,只能焦急远观的封元昭,都感觉到了一种难言的窒息。
“五太爷,罪人封廉棋已经被逐出族谱了,他不是我的三叔。他犯了什么罪,各位可能知道的并不详细。那就听好了,他为了私欲,和千嶂山脉中的巨寇勾结,为害过往商旅和周边百姓,并帮助山匪躲避官府数次的围剿。
“山匪与朝廷作对,若严重的说,可以说是反。封廉棋与反贼勾结,是想置封家于何地?反叛朝廷,株连九族。元汐告举他,可是救了在坐的各位‘长辈’和你们的家人一命。”
封元汐如此说着,横眼扫向房中,许多人听她这样说,都脸色不佳地或低下头去或移开了视线。
“哦对了,他还勾连山匪,谋害了我的父亲。这件事,人证物证俱全,官府判决,恒王殿下见证的。可以说是铁证如山,无可辩驳。十大不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