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弘之目光炯炯的看着封元汐:“封姑娘有几分把握?”
封元汐笑着摇了摇头:“县侯大人,叶前辈那样的人,都没有办法完全解毒。您这样问我一个孩子,是不是有些……心急了?”
谢弘之一滞,然后苦笑地摇了摇头:“罢了,既然玉礼信你,那你姑且试一试吧。”
封元汐用纪弘靖教给她的方法,顺利地采到了三瓶谢玉礼的血液。
“我会回去,也请师父帮忙,尽快想出办法的。”封元汐整理好工具,对谢弘之还有谢玉礼说道。
“姐姐尽管去做,就是失败了也不碍的。反正这几年,我都已经熬过来了。”
“那可不行。”封元汐坚定的摇了摇头。
“怎么?”谢家祖孙俩见封元汐这样说,都是一愣。
“因为每年的乡试,可都是在八月的时候。”封元汐笑了笑,“既然七少爷这么聪明,文章又做得好,那怎么能因为这个原因,无法更进一步呢?”
封元汐又被变装成谢玉礼的水风,一路送回了殷无彩的宅院。
谢弘之亲自为谢玉礼打开了房间的窗户,外面初秋的热风吹进房间,竟然让人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爷爷,这些碳炉,也撤下去两个吧。”谢玉礼说,“元汐姐姐说得有些道理,若我总以这样的方式来对抗毒素,总有一天,就算人在火炉里,也暖不起来。”
谢弘之沉吟了一下,叹了口气:“罢了,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就都听你的吧。”
“爷爷,你觉得……元汐姐姐人怎么样?”谢玉礼问谢弘之。
谢弘之有些无奈地看着谢玉礼:“你不过是想问,到底能对她信任到几分吧?”
“孙儿现在,已经是完全的信任她了。虽然是我没有告诉水风那些破绽,但是如果她平时待人无心冷情,也不会发现这些。”
谢玉礼说着,向后仰倒,靠在了枕头上:“虽然一开始,孙儿并没有真的完全对她放下戒心。毕竟她出现的时间太过巧合。但是……或许我们都错了。想要找到当年真正下毒的人,就不得不和她合作。”
“玉儿,爷爷问你。你真觉得,六主之间的合作是必须的吗?”谢弘之看向自己的孙儿,有些欲言又止。
“爷爷想说什么?”
“既然卷进这样的事情里,那我也就不用顾忌什么了。姜、杨两家,都是最初的六主之家吧。”
谢玉礼听爷爷这么说,点了点头:“之前爷爷让我不要在外人面前,乱用福泽的力量时,就已经说过了。”
“爷爷是礼部的人,关于那种‘献祭’的记录,也是看过的。除非真的天下大乱,如前朝末年一般,天灾、兵灾、疫病齐发,否则是不会出现需要‘祭神’的情况的。而即使出现需要祭司的情况,也未必是需要全部六人。毕竟……不管是你们怀疑的恒王,还是你,都有很大的年龄差距。”
“爷爷的意思是,如果凑不齐六人,却刚好有需要献祭的时候,万不得已也是需要献祭的吧。”谢玉礼轻咳了两声,“但是这种时候,或许牺牲一个人就可以稳定情况。所以……六主之间,也存在相互倾轧的可能。”
“瑾睿传回的消息你也听到了。北域流散的姜芸公主的后人们,或许就是过去最先被牺牲的。”
“……”谢玉礼沉默着,脸色不太好看,过了许久,他才开口说:“爷爷,我明白您的意思。六主之间最好不要有太多的接触,或许在需要的时候,会被人推出去,代人赴死。”
“……”
“但是爷爷,您也知道。她是不同的,她本身代表的就是‘劫难’。我就是相信,她有那种力量,可以破解这三百年来都没有人能破解的局面。所以,不能与他为敌。除非……有人想再成为一个现在的封家……”
谢玉礼阖上了眼睛,有些疲惫的说着,渐渐的睡了过去。
封家大宅,在老太爷封伯荣的房间里,封家大老爷封献泽正低着头,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还不打算收手吗?”封伯荣半眯着眼,斜倚在榻上,有小丫环正给他锤着腿。
“父亲……”封献泽张口,想要为自己辩解。
今天封伯荣叫他来,是因为又到了一个月末。老爷子这里已经知道了,他出面去张罗时文集,却已经连续几次,让汇文堂的人出尽了风头。
“你为什么想这么做,我知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封伯荣点道,“对手的路数你都没有想明白,又要怎么争过对方?”
“儿子怎么没想过。”封献泽有些焦躁,“这就是谢家,想让闵文书院成为千嶂仕林领袖的一步棋。我可不管谢弘之是不是有个儿子现在是国子学的祭酒。京城仕林他们谢家有威望,但在千嶂,他们休想!”
“哼。”封伯荣冷哼了一声,“你觉得,谢弘之是会在乎这些的人?”
封献泽听了,皱眉:“他若不是,那又为什么会在八月为汇文堂的时文集背书?”
“他要是想,根本不会等到八月!”
“这……”
“最近,谢家那个小子,有露面吗?”
“您说的是……”
“和封元汐走得近的那个小孩。”
“原来父亲说的是他。”封献泽想了想,“二弟在三姑娘家附近留了盯梢的人,没有看最近两个月,有人去找过她。”
“……两个月了吗?”封伯荣沉吟着,“我最近,听到了一个传闻……谢家那小子从小就有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