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宇和井研开完会便往家里赶。
家里藏了个人,谁都不放心。
万一闹出点什么动静来,别说周家人会找上门,就是寨子里的人也不会放过他们。
刚才村长已经十分明确地表态,如果谁在外面惹了什么事或者不该惹的人牵扯到寨子,将会按照寨子的规矩处置。
寨子是什么规矩?
井研对此没多大的概念,所以无知者无畏。
但井宇却是亲身经历过的,他那时候虽然才十几岁,但当时发生的事,他至今历历在目。
尤其是今晚太邪门,哪儿来的乌鸦在他家叫个不停,还围着寨子叫。
叫得人心惶惶的。
父子俩几乎是一路小跑着从寨子的最前面跑到最后面。
寨子不大,但上上下下的,跑一趟下来,也需要耗费不少时间。
最重要的是,还不能让别人看到不对劲。
眼瞅着就要到家,井宇突然被人拦住。
“老井,你是出去见过大世面的人,你来跟我说说这件事怎么处理。”
拦住井宇的是他家前面隔了一户人家的男人,叫大成。
大成今年四十岁,前几年出去打工,去年领回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说是他媳妇。
女人不但年轻漂亮,人也泼辣。
她来寨子没多久,便跟寨子里的人打成了一片,尤其是男人。
现在不是农忙季节,寨子里的男人扎堆在大成家门外。
这些男人的眼睛在大成媳妇的身上来回转,看得大成想把这些人的眼睛挖了。
每次他一生气,他媳妇就开始哭闹要回娘家,他好不容易才娶了个媳妇还是个这么漂亮的,不想就这么让她走了,所以每次就自己忍着。
昨晚上本来不是大成值班巡逻,但他晚饭时刚跟媳妇又拌了嘴,所以他就跟人调了班,去巡逻了。
夜里乌鸦叫,老村长让人去开会,他回家叫媳妇,刚一进门看到院墙上有个人翻走了。
他当时没多想还以为自己眼花,回到屋发现媳妇光溜溜的正在床上躺着,媳妇那表情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大成把媳妇揍了一顿,让她说出奸夫是谁。
媳妇死活不承认自己偷人了,还哭闹着要跟大成离婚。
刚才开完会他媳妇直接去找了村长。
村长的意思是捉奸要在床,他既然没捉到人,那空口白牙就是胡说八道,还说他媳妇本来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他这牛粪心里还没点逼数,让他赶紧把婚离了。
井宇自己家里还有事,懒得理会大成。
可大成这人太轴,也没点眼力价,井宇已经不耐烦,他还是拦着不放。
甚至就连井研想走他都不让。
“老井,大侄子,你们都是文化人,你们给我评评理,这件事我到底错没错?”
井研看看父亲,想了下说:“大成叔,或许你真误会婶子了,你再哄哄她,说不定这件事就过去了。”
“人都已经搬到村长家住了!”
大成痛哭流涕,看起来十分的委屈。
“大成叔,这件事眼下最好的处理办法是取得婶子的原谅,你还是想想如何哄婶子吧,我爸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刚才开会的时候头就难受,我得扶他回去了。”
井研说完,扶着井宇绕过大成离开。
大成还想拦住两人,最后又作罢,蹲在自家院墙外,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不但无人同情,还遭人白眼。
到家门口井研回头看了身后,低声对自己父亲说:“前天夜里,大黑一直冲着后墙叫,我就起来看情况,发现后面小竹林有人,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谁在偷咱家竹子,后来认出来是大成媳妇跟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是村长大儿子,另一个没听出来声音。”
“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井宇低声警告,眼睛扫了圈周围,又说,“旁人的事跟我们无关我们也不掺和。”
“这我知道,这件事我谁都没说。”
父子俩边说着边往家里走,丝毫没把路边电线上站着的一群麻雀放在眼里。
这群麻雀中有两只便是言知乐放的机器鸟。
所以他们父子的对话已经清晰地传入了言知乐的耳朵。
看来昨晚上翻墙的不是偷东西的,而是偷人的。
井家父子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吗?
那她就给他们制造点麻烦好了。
那个头顶一片绿的男人看起来老实又无能,但是这种人一旦被激怒,会是什么后果呢?
井宇父子已经回到家中,他们第一时间去了储物间查看周朱明。
此时昏迷的大狼狗已经清醒,但还有些站不稳,见到两人回来摇摇晃晃地朝他们走来。
但父子两人的心思全在储物间里的人身上,根本没察觉到它的异样。
井宇和井研同时看到了储物间破裂的窗户,心中暗叫不好。
打开门一看,屋内果真无人!
“一定是言知乐来了!”
井研脸色都变了,言语中透着极大的惊慌。
井宇到底是年长一些,比他淡定许多。
他查看了一下房间,转身又出去,他去各个房间都查看了一番后,这才肯定了儿子的判断。
言知乐果真找来了!
她应该是一个人,所以救了人就赶紧走了,没敢逗留。
“爸,她是怎么知道我们家在这里的?”井研问。
“这并不重要!”井宇语气很不好,“他们应该没走多远,去追!”
“爸,就算追上,咱俩也打不过言知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