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头大汗,头发湿漉漉的就像刚刚洗过,枕头都湿了一大片。
若不是额头依然滚烫,出这么多汗真会让人误以为他退烧了。
言知乐盯着眼前这个醒来却还没清醒的男人,回想着刚才推门进来时看到的一幕——
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他双手用力抱着头蜷缩在病床上,眉头紧皱看起来十分痛苦。
旁边常山和天雄又是叫喊又是摇晃,愣是都没把他从梦里拽出来。
此时虽然醒来,意识却不清醒。
很显然,刚刚那个噩梦把他吓着了。
常山端来一盆温水,水里放着一块白毛巾。
“少爷,我给您擦擦汗吧。”
“我来吧。”言知乐接过水盆放在床头小桌上,“你去叫一下医生,你家少爷还没退烧。”
出了这么多汗还没退烧?
常山瞬间也一身冷汗,转身就跑着去找医生了。
厉正则还是没动静,眼珠都不转一下。
言知乐笑着调侃他:“常山一听你还没退烧,脸色都变了,他对你的感情不一般呀,老实说,你俩是不是有奸情?”
她边说边把毛巾从水里捞出来拧了一把水,然后直接把热毛巾盖在了他的脸上。
温热的毛巾盖在脸上的那一瞬间,厉正则彻底清醒,从梦里醒来。
盖在毛巾下的嘴角上扬成最美的弧度,他没有伸手扯掉毛巾,反而是摸黑准确无误地抓住了言知乐的手。
“小坏蛋!”
“清醒了?”
言知乐扯掉盖在他脸上的毛巾,顺便用力擦了一下,把毛巾放水盆里,“清醒了就自己起来洗把脸。”
厉正则躺着没动,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蹭了蹭,舒服得像只懒猫,眯着眼睛一脸的享受。
“我是病人,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
言知乐被他这孩子气给逗得哈哈笑,拎起湿漉漉的毛巾再次扔他脸上。
“那我就再残忍一些,直接捂死你算了,这样大家都省事。”
“救命啊,有人谋杀亲夫!”
常山带着医生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声叫喊,虎躯一震,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自己把自己绊倒。
扶着门框站稳后,他看着屋里说:“少爷,医生来了。”
言知乐把毛巾从厉正则的脸上拿起来,丢在水盆里,“你松手让我起来。”
厉正则非但没松开手,相反还抓得更紧,趁她不备用力一扯。
言知乐直接趴在了他的身上。
这倒没什么,被压得哼哧一声,疼得直咧嘴的人反正不是她。
只是嘴巴被撞得生疼,嘴里一股腥甜味,让她有些窝火。
牙齿对嘴唇在毫无防备下的撞击,可想而知有多疼。
“厉正则!”
言知乐咬着牙抬起头,随即“扑哧”一声笑了。
她嘴巴里面碰破了,疼一下问题不大。
他破的却是上嘴唇的正中间,鲜血直往外冒。
看着情况,破的口子还不小。
他这嘴明天会肿吧?
一想到高冷的厉大少顶着一张香肠嘴见人,那画面,太辣眼了!
“厉正则……你知道吗,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哈哈哈……”
到最后火没发出来,言知乐却把自己笑得快要撒手人寰。
某人舔了下被撞得快要没知觉的上嘴唇,也深深认识到自己犯的错。
中午在车里已经是个教训,他却没在意。
现在好了,自食恶果。
常山一看自家少爷受了伤,心里就着急,“少爷,你流血了……”
“让我看看。”
医生是个中年男人,过来人了,懂得什么叫非礼勿视。
他刚才立在门口没急着往里面进,安安静静地做了个透明人。
听到里面的动静,他这才出声往里走。
“没多大问题,小伤口,过两天就好了。”
“真没事?”流那么多血还小伤口?
常山对此表示怀疑,甚至都觉得这是个庸医。
厉正则的眼睛朝他冷冷一扫,周围的温度顿时降下来。
常山知道自己多嘴了,沉默地退到一边,不再说话。
言知乐却有些看不下去了,人家这也是关心他,他这是什么眼神?
有本事自己别做蠢事让自己流血!
她用力抠了下某人的手心,在他看过来的时候,毫不畏惧地回看他。
小样,常山怕你我可不怕!
厉正则一脸茫然地看着她,“怎么了?”
还怎么了?
言知乐试图将手抽出来,试了几下没成功,“你松手!”
“你为什么抠我,你说清楚。”厉正则紧扣小手死不放。
“再不松手还抠你!”
“你威胁我?”
“没错,有本事你咬我呀!”
言知乐一脸挑衅,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这是在玩火。
厉正则的眼神暗了暗,眼底有炙热的东西在翻滚,一开口声音都有些沙哑,“你以为我不敢?”
嘴里说着,手上再次用力。
“咳咳——”
中年男医生用力清了下嗓子,双耳悄然红透。
现在的年轻人啊,可真是开放,当着外人面都敢这么**。
他还是赶紧检查完离开,老心脏受不了啊!
匆匆检查完,中年医生离开的时候顺带叫走了毫无眼力价杵在那儿当大电灯泡的常山。
“小伙子,来,我跟你讲讲你家少爷的病情。”
“哦,好。”
病房里再度只剩下拌嘴的两人。
言知乐也不再考虑着要给厉正则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