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着他。
萧祈现在哪有力气抵抗她的推搡,被她用尽全力的一推,直接被开了。
她快速翻了个身,接住即将背部着地的萧祈,没让他躺下去,而是让他趴着。
随手扯掉他背上已经被炸烂掉的衣物,他的整个后面,已经面目全非了,几乎没有下手的地方。
她眼泪止不住的掉,她用袖子擦了,却擦不干净,反而越流越多。
“阿祈,你相信我,我可以救你的。”
萧祈何尝不想活下来,一直陪在她身边,可他知道他的身体情况,不能撑太久的。
他想开口让她不要白费力气了,可一张嘴,就是一口血沫吐出来,溅在了她的裤子上。
“阿祈,你不要动,我去拿药。”她四下看着,她带来的医疗包落在不远处的草地里,她忙去捡。
关心则乱的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有个敌人没有死透,缓缓举起自己的手,手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
“宁宁,快让开,有危险!”
萧祈用尽全力的一声呼喊,枪声响过,她倒在地上,身上压下一具身体,她再一次被萧祈压住了。
她胸口微热,低头看去,萧祈胸口有个洞,正在涓涓往外流血,
她的眼睛被红色刺痛,反应过来后,忙伸手去按伤口。
她手忙脚乱的按住,一抬眼,就对上萧祈盛满温情的双眸,她一颤,“萧祈……”
“宁宁,记得要好好活下去。”
这是萧祈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后,他就沉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男人在她记忆中的存在,定格在这一个瞬间。
她愣了片刻,想哭,却发现眼泪竟然流不出来,
“萧祈……”
她喃喃着他的名字,她把手上的泥土在自己衣服上蹭掉,轻柔的拂过他的眉眼,摸着他的脸庞,
将这个男人一寸一寸刻进自己的记忆里,心里,骨头里。
她欠萧祈一个答案,一次恋爱,一场婚姻。
——
“萧祈——!”
逢宁从床上坐起来,额头上都是冷汗。
她想起来了,那是她最后一个任务,回去后,她就打了申请退伍,后来就开始了自己一个人的旅游,后来在西部的时候,为了救人,死在了沙漠戈壁滩。
后来她就穿过来了,成了镇南王府的世子妃。
她有些恍惚,面前凑过来一张脸,脸上带着松了口气的如释重负,又惊又喜的,“宁宁,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我让人去请大夫!”
她定定的看着面前人的脸,是了,她为何会觉得这人眼熟了,他跟萧祈长得一模一样,就连眼角的痣都是一样的!
她忽地就情绪激动起来,不管不顾的从床上爬起来,扑进萧祈的怀里,“阿祈!我再也不同你说假话了,再也不了,你不要再离开我了,阿祈,求你,别离开我了,求你。”
她哭了,眼泪像决了堤。
几乎是瞬间,就把他的衣服浸湿了。
微微错愕后,萧祈将她的身体搂紧,大手在她的背上轻抚着,轻声细语地开口哄她,“我在呢,宁宁,我在呢,我不走,不离开你。”
哭了好一会,哭到萧祈的衣服都湿透了,逢宁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她有些尴尬的从萧祈怀中退出来,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湿意,抱着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往后缩了缩。
看他的目光清亮又干净,直看进了他的心里。
“世子,刚刚是我情绪太激动了,你若是介意,衣服可以脱下来我帮你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萧祈看着她戒备模样,就想起来自己第一次向她告白的样子,
他刚说完自己的心意之后,她就缩起来了,眼神带着戒备又有些懵懂的看着他,让他软了心。
思及此,萧祈勾唇轻笑,凑近了些,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进,不过眨眼间,他们之间就只差一拳的距离了。
“宁宁。”他喊她,声音轻和,看她的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来,“不必如此,我从来都是心悦你的,你就算将我所有衣袍都毁了,那也只是再做新的这一句话的事情。”
他说得情真意切,没有发火,让逢宁有些愣怔,
这世子性格脾性如此温和么?
她在心里犯嘀咕,思量间,脸颊上传来细细的疼痛,
她回过神来,眼角瞥到罪魁祸首收回去的手,没忍住,瞪了他一眼,“世子,你收敛点啊,我不……呜呜呜……”
话没说完,只剩逢宁的呜咽声了。
两人间虽然有距离,可还不过只是萧祈低个头的距离罢了。
于是,轻轻松松的就把人的嘴给堵住了。
一亲芳泽的后遗症就是,萧祈腰上的软肉被掐紫了。
他捂着疼痛不已的腰间肉,哭笑不得地看着逢宁,将她气呼呼擦嘴的动作看在眼里,心念微动,在她的头顶揉了揉。
同时将她伸过来要打的手按住了,抓着放到两人的身侧,他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
“宁宁,你从前欠我的答案,欠我的恋爱,欠我的婚姻,现如今,我又有了机会。”
他说着,就笑了。
在逢宁开口说话前,偷偷在她嘴上香了一个,心里满足得很。
逢宁醒来抱着他哭的那时候,他便都猜到了。
她的记忆中,定然是没有穿越到大越国从十二岁到半月前醒来这期间的经过的。
也是他自欺欺人,想着她若是永远想不起来那便是最好了,过些日子他就带她离开帝京,找个好山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