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死网破?你不过一个普通凡人,哪来鱼死网破的能力,好好听我们哥俩的话,唤醒阎罗王后,表现好的话,本座就让你修行些神通便是!”
马面刺耳的声音在何骷的脑海中涌动,充满了不屑嘲讽。
“是我何骷将你从沉睡状态中唤醒的,你就这般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难道地府的鬼神都是这般冷血无情?那这地府建来何用?”
“渺小的凡人妄想用红尘凡俗间的感情行事,真是可悲啊,我等鬼神哪一个没有无数万载的修行?感情?这种东西不过是修行路上的累赘罢了。”
马面这一刻就像是一个高高无上的冷漠神灵,不,准确的说,他本就是高高在上的冷漠神灵。
尤其对于凡人的百年光阴,只不过是他们打个盹的时间。
夏虫不可语冰,鸿鹄难知鲲鹏之志。
凡人的感情,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蝼蚁之间的恩怨,谁又会去真正在乎。
“牛头马面,这...就是...真正的地府吗?”
何骷感受着自己已经被完全控制,甚至于就连说话都艰难无比,思维在这一刻都开始迟钝了起来。
“地府,是世间生灵的归宿。何骷,沉睡吧,就当是做了一场梦,等你醒来,或许一切就都结束了,也许,能回到你的那个世界中去。”
牛头憨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愧疚,不知是因为他已经醒来的时间太久,拥有了一丝人的性情,还是他的神性中不全是冷漠无情。
但是何骷却是真正的绝望了,那个曾经憨憨中带着几分真挚的牛头,这一刻的表现,比刚觉醒的马面带给他的感触还大。
神魔的世界没有感情可言。
“送...我...回去!”
何骷挣扎着做最后的争斗,他已经感受不到外界的一切,他的神魂被完全封闭在身体中一个小小的角落。
“何骷,你这具肉身可是经过了时间长河的淬炼.....阎王大人复活......用......,你......沉睡吧!”
何骷昏昏欲睡的神魂中断断续续的听到了马面肆无忌惮的大笑,他感觉自己要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在他的周身上下缠绕着一道浓厚无比的黑云,将他完完全全包裹起来。
这黑云他很眼熟,正是那原本蕴藏在泾河龙王敖白羽身躯中的劫气,被马面的神通吸收储存。
苦笑一声,自己还想着用这道劫气,来赚取更多的因果点,唤醒更多的地府鬼神,让地府能够早一日重建世间。
但看来,从一开始,牛头马面就没有想着让自己真正掌握地府。
“下一次,我不会再轻易的信任别人了!”
何骷心中喃喃说完,神魂就要陷入沉眠之中的一刹那间。
“啊!”
马面的惨叫声骤然响了起来,紧接着何骷便觉得身上的束缚消失了一些,他的意识重新凝聚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
何骷有些惊疑的喃喃自语,但他知道这是个机会,抓紧时机将所有的心神努力的凝聚,想要趁机夺取自己的肉身。
“嗡!”
就在这个时候,何骷只觉得神魂一震恍惚,下一刻,便是出现在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宫殿之中。
这宫殿周围由无数的青灰色巨石搭建而成,一座座巨大无比的石椅悬空而立,在何骷的头顶上方朝着无尽远处蔓延而去。
在那石椅之上,朦朦胧胧无数的黑影沉睡着,整个大殿之中,静可闻针,何骷一脸茫然的朝着四周环视。
一步步朝着大殿中央走去,脚步声“吧嗒...吧嗒”在寂静的殿宇中显得洪亮刺耳,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
直到何骷走到了大殿的中央位置,抬起头朝上一看,在那里有一座空椅,如孤傲的王,独立于众多石椅之上,浑体全黑如一颗耀眼的黑珍珠。
何骷的双目在那一瞬间就被这座椅子吸引住了,周围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失去了光彩。
他的眼中只有那座椅子,仿佛那是宇宙的中心,拥有了它,就将拥有一切。
“呜......”
何骷呆呆的望着那椅子,近乎忘记了一切,直到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一阵风声在他的耳边呼啸。
那高高在上的,如同黑珍珠一般的,遗世独立如孤王的空椅上,出现了一本书,一杆笔。
“生死簿,判官笔!”
何骷没有看清那到底是什么,但是在他的心底间,却是一刹那就涌起了这两个名字。
“佛不佛,仙不仙,极乐中来,深渊中去,万灵归宿,湮灭地狱。
阴不阴,阳不阳,从末世来,到来世去,万灵生机,缘起地府。”
就在纸笔出现的一瞬间,大殿之中陡然一阵阵的吟唱声传来,如上古的先民祭祀,又如垂死的神佛悲鸣,彼岸花在虚空盛开,奈何桥在何骷脚下升起。
一道虚影缓缓在空椅前浮现而出,化成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岁的清纯少女。
环佩玉带,白裙飘飘,如九天之玄女,赤足下彼岸花开,双眼处演化轮回。
纤纤玉手,持晶莹小碗,朝着何骷伸出纤纤玉手轻轻一点。
奈何桥载着何骷朝着那少女迅速飞去。
“来自末世的少年,来到众灵的归宿,带着光阴之河的赐福,传承地府的职责,守护众生的希望。”
何骷站在奈何桥上,震惊无比的望着周围发生的一切变化,直到少女将目光注视到了他的身上。
他抬头和那少女对视了一眼,只觉得仿佛是那陈腐了无数万载的腐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