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抿唇,脚步沉重的走进南尚医院。
时琦看见,医院的走廊上人来人往,医生护士正在紧张的工作中,白衣大褂上全是血迹。
廊椅上全坐满了人,身上,脸上,都有已干的斑驳血迹。
他们脸上是茫然,是无助,是痛苦,更是绝望。
再望过去走廊里,好多张折叠床上躺着许许多多不同程度重伤的病人。
时琦看的心惊肉跳。
她看见一昏迷中的男人左腿只剩半只,包扎的纱布已经**的,甚至有露出来的部分血肉正在发脓发烂。
站在男人旁边的女人,面色苍白,双眼空洞,手里拿着湿巾一遍又一遍的擦着男人干裂的嘴唇。
时琦眉眼越发的黑沉,突的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引起她的注意。
一个白发七旬的老人抱着折叠床上咽气的女人大哭,“英子啊——英子!我苦命的女儿,怎么忍心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那老人撕心裂肺一样,哭得眼睛都红了,就要晕厥过去的样子。
周遭的人们一个个沉默着,看着,好像事不关己似的,或者已经看到太多这样的事情了。
时琦心揪着一样难受。
整个走廊全不是病人,就是病人的家属,医生护士却只有那么几个。
为什么会这样?
正当她疑惑的时候,忽然一颗皮球滚到时琦的脚下,她低下头捡起球时有一小女孩跑了过来。
小女孩额头绑着纱布,穿着的小花裙血迹斑斑,从时琦手上接过皮球轻轻一声,“谢谢姐姐。”
就走回位子上,她的爸爸就坐在椅子上,在女儿回来时朝着时琦淡淡点头。
时琦看见他双臂和后背血肉模糊,竟只是随便包扎而已。
时琦走过去礼貌的问,“叔叔,你们为什么都坐在这里,南尚医院不是有很多医生吗?不是有很多药吗?”
南尚医院,是这附近最大最有名的大医院,是个能容纳千人的大医院。
医生护士阵容强大,医院各种药也是准备充足。
女孩的父亲看时琦一眼,摇头嘲讽一笑,“像我们这种底层的百姓,有的治疗已经不错了,哪里还能奢求这么多。”
他叹息,“三天了,已经有好多人没有得到及时施救就死了,他们不会给很多医生护士,也不会给很多的药,就这样熬着……”
时琦眉眼一沉,眼底有戾气。
这些人全都是三天前被大爆炸波及的无辜百姓。
她当时在报纸上仅仅看到死亡近百,受伤近千。
这样的可怕数字,为什么新闻媒体只是简单报道一下,就再也没有下文了?
站在医院走廊上,无数的哀恸,无数的悲嚎,像锤子一样,一下又一下的敲在她心头上,痛得她无法呼吸。
老人的哀嚎,女人的绝望,男人的无奈……
他们无助又渴望被救治的眼神让人心痛。
安如云,赤血盟,他们竟然为了让九爷死,不惜埋了那么多的炸弹,完全不顾及周边无辜的百姓吗?
好狠毒的心肠!
她腥红了眼,打通阎左的电话,“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