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元琬蓦地抬起头,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里头布满了令人心惊的怨毒之色:“一定是高元蔻,是她害死哥哥的!”
高元照猛地皱紧了眉头,朝着她说道:“八妹妹不敢胡言,现如今五妹妹正被下了诏狱,如何能害二弟?再者说,二弟是在春柳河……”
“就是她!不会错的!”高元琬冲着他竭力大喊道。
说着,她冲上前,一把拽住了高元照的袖子,双目充血,看上去状若疯魔:“我要她死,我要她死!”
“八妹妹……”
“哦对了,她已经被关进诏狱了,想必也活不久了。”忽的,她双眼一亮,表情由着愤恨慢慢变成了诡异的欣喜:“苍天有眼呐!”
看着眼前少女又哭又笑,还自顾自地喃喃低语,高元照着实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最后,他看着高元琬擦了擦自己哭花了的面庞,理了理发鬓,脸色如常地向他福身道别,然后也不顾自己的母亲还昏迷着,便自顾自离开了。
“大少爷,二少爷他……”一旁的小厮低声问道。
“哎,逝者已矣,还是早些让二弟入土为安才是,阿昌,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办吧。”高元照朝那叫阿昌的小厮说道。
吩咐完,高元照抬头望向昏沉的天际,映得瞳仁里一片阴霾。
“哎,还真是天不佑我高家啊!”
一声长长的叹息飘散在风中。
翌日
盛京城内人人相传,郜国公府高二公子,玉树临风,姿容俊美,一日在于春喜楼饮酒时被同在楼中作乐的敏郡王看中。
敏郡王生性fēng_liú,向来荤素不忌,竟然丧心病狂到对高二公子霸王硬上弓,奈何高二公子抵死不从,不惜自投于春柳河,不幸溺亡。
无论真假,在当时春柳河畔目睹这一幕的人不少,这个堪称荒诞却也足够惊人的流言竟就这么流传开来。
一夜之间,盛京城内流言如沸。
早朝时,数位御史准备将敏郡王之恶行尽数上奏,但却得到了圣上抱恙的消息。
浔阳大长公主也是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震怒之余,她也不得不动用自己以往的势力,试图将流言压下去,让人截了弹劾的奏章,并亲自进宫,打算面圣求情,却被圣体欠安之名挡在了太极殿外。
浔阳长公主出宫后,正要让人去寻那个惹出大事的孙子,却得知另一个让她几欲气绝的消息:
敏郡王竟然在春喜楼连驭数女差点出事,最后被送到郡王府的时候人昏迷不醒,差些就没了。
敏郡王府
“滚,都给我滚!滚!”
歇斯底里的怒喝从观澜苑中传来,惊得一众丫鬟小厮躲在门口,皆是缩着脖子面面相觑,推推搡搡,确实谁都不敢进屋子里一步。
“这是怎么了?”高元瑜扶着腰慢慢走进了院子,听到屋内七零八落的响声,秀眉微微蹙起。
一个小厮走上前,讳莫如深地轻声说道:“侧妃,郡王自回府,也不知怎么的,便躲在房里不停地发脾气,我们一众下人谁进屋子里都会被打出来,现在小的们也都不敢进去。”
“侧妃您有孕在身,不若等郡王气消了您再来吧。”一旁的贴身侍女宁心听此连忙朝着高元瑜低声说道。
高元瑜担忧地看了眼紧闭的屋门,听着里头的不小的动静,正在踌躇之时,一道娇媚婉转的声音突然传了来,只见一抹桃红色的身影一步一晃而来,金莲轻移间犹如花叶乱颤,分外娇娆。
那人生得一张fēng_liú妩媚的容长脸蛋,柳叶眉杏核目,眼角染着微醺似的酡色,红唇皓齿,冰肌玉骨,她瞧着人时也多情依依,像是一池荡漾的秋水。
来人便是敏郡王新纳的姨娘,姓桃,江南人士,是半月前地方知府送到郡王府的美人,一口烟雨似的软糯口音,姿容又艳丽,一进府便令敏郡王爱不释手,当属如今郡王府后院最得宠的女人。
“见过瑜侧妃姐姐。”桃姨娘看到高元瑜,酥酥软软地福了福身,眉眼微抬,便是万种风情。
“狐媚子!”宁心在一旁低低嘟囔道。
“桃姨娘也是来看郡王的么?”高元瑜见到她虽心中不喜,却还是微笑着问道。
桃姨娘叹了口气,蹙着一道烟眉,我见犹怜:“妾身听闻郡王爷心情不佳大发脾气,放心不下,连忙赶来,没成想瑜姐姐也来了,说来,瑜姐姐的堂兄不幸身亡,郡王却无辜被牵连,还被传得那样不堪,郡王自是要生气的。”
高元瑜的脸色微僵:“那只是些子虚乌有的传闻罢了。”
“可是就算是子虚乌有,也是毁了郡王的清誉。”桃姨娘叹了口气,睨着脸色难看的高元瑜:“妹妹劝姐姐还是莫要进去了,若是郡王见到姐姐更加生气可怎么好。”
高元瑜咬了咬下唇,心中很是不甘,但是望着桃姨娘那带着点点嘲弄的目光,那股怒火被她硬生生给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