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放心不下皇上。”
回想方才宴会殿内剑拔弩张的僵持,秦妖心里就十分没好气,稍稍收敛,
嗔了眼前面色稍霁的男人一眼,这厮还好意思说,今早出宫去了使臣驿馆回来后,
便是那一副心神不定的模样,醒来又那样奇怪,她如何能放心得下。
轩辕赢看着秦妖,怕看到秦妖脸上有哪怕一星半点的勉强和敷衍,好在,没有,
他的妖妖来,是因为他,而不是南宫尘。
“别来无恙。”
秦妖看向南宫尘,红唇弯了弯先开了口,绛紫的华袍过于刺目了些,勾起了多年尘封的那些记忆,
或者中辈子太过熟识,也或许是因为重活之前,一心修炼执着于成神,
反倒失了看人间的兴致,往事历历在目,记忆犹新,以至于现在再见南宫尘,恍如昨日。
关于秦妖和蔺辞的以往间的事,他人也许不甚知晓,大朝这边的臣子宫人,却是心知肚明,
见皇后娘娘同蔺辞主动说话,席位上的臣子们以及殿内的宫人们,都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心里止不住地腹诽哀叹,眼瞧着适才皇上同蔺辞势同水火,他们都怕皇上一声令下,
御林军就围了这宴会殿,三国局势一触即发了,看着是为了争一颗桃子,但他们也不傻,
能让皇上这样大动肝火的事,还真就不多,三番两次针对蔺辞,想都不用想,只能是因为皇后娘娘了。
“别来无恙,秦妖。”
南宫尘看向秦妖,眸中的凉薄依旧,只多了见到心仪已久的猎物,想要占为己有的势在必得。
这样的眼神,秦妖再熟悉不过了,眼皮猛地跳了跳,三百年都过去了,
这小肚鸡肠的男人就不能换一种目光看自己么,她真的十分不喜,拉了拉轩辕赢的手,
“皇上,臣妾有些饿了,相信两国来使也是,别让使臣们久等,失了我们为东道主的待客之道,开席吧。”
早点开宴,也好早点回去,她来时墨儿和清欢刚刚吃饱睡下,醒来能见到她同轩辕赢也是好的。
“好。”
轩辕赢紧了紧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掌,在殿内及其诡异的气氛下,两人相携往高台上走去,
德善赶忙带着身后若干宫人,跟紧了二人的脚步,心里惴惴不安,总觉得这几日会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开席!”
终于在轩辕赢的余光一眼示意下,德善拂尘一扫,尖细着嗓子道。
丝竹管乐声四起,身批霓彩裙在屏风后等候已久的舞姬们,袅袅娜娜舞动身姿,
舞姬们腰间脚踝皆绑着精致小巧的铃铛,随着曼妙的舞姿,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与丝竹管乐声相呼应,不知不觉间令人陶醉,宫人们也一一送来上来酒水佳肴,
轩辕赢举杯相邀,与臣子使臣们饮,酒过三巡,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车内彻底消散无踪,
在林景逸带着礼部众人,有意引导的谈笑风生之下,气氛渐渐融洽回归正轨。
“外臣林景逸敬太子一杯,承蒙太子千里迢迢来我大朝。”
林景逸拿着就酒杯来到帝惊鸿面前,身边小厮往杯中斟酒。
帝惊鸿挑了挑眉,似乎对此有些不解,殿内一眼看去,跟在大臣身边斟酒的都是宫女,
小厮,倒是稀奇。
林景逸年纪轻轻就能担任礼部尚书,何其地会察言观色,清朗脸庞淡声笑了笑,解释道,
“太子见怪,外臣家中夫人管得严。”
夫人尤为不喜他饮酒,今晚回去,定是又要赶他去偏房睡,想到这,
林景逸不由苦笑了一下,不行,还是装得醉些,夫人心软留他在房中睡,也好过他一人睡偏房。
“贵国男子,倒是疼宠家中妻室。”帝惊鸿殷红薄唇戏谑勾了勾。
话里有话,林景逸一愣,也只是须臾就明白过来,明白大燕太子这是在调侃皇上宠爱皇后,笑,
“让太子看笑话了,常言道夫妻一体,既为人夫君,自是要疼爱妻子些。”
高位上,
轩辕赢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掌,执着龙纹酒樽,许是因为不愉,酒樽里的酒一杯接着一杯,
俊美如神袛的脸庞,一双深幽如渊的凤眸里望不清喜怒,线条分明的下颚下,喉结滚动,
清冽的酒水滑入喉间,方才克制胸腔乱窜的杀意,和害怕失去身边人的慌张。
“轩辕赢,你要是再这样喝下去,别怪回去我不让你上床榻睡。”
秦妖在旁,无奈轻叹了一口气,捏了捏轩辕赢的掌心压低声警告,自他们适才十指相扣,
这男人就没有放开过她的手,这会儿更是将她的手牢牢包裹在掌心,
又这样不发一言,她大抵知道这男人又在患得患失了,无可奈何之余,更多的是心疼。
在身旁手上忙个不停斟酒的小茶子,在秦妖开口后,顷刻间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偷偷抬眼瞧了一眼轩辕赢的脸色,见皇上没有再让自己斟酒的意思,心领神会,
提着酒壶,悄无声息往后退了退,难得自己费尽心机教的徒弟开窍,
德善臂弯里的拂尘抖了抖,给退回到自己身旁站着的小茶子,比了个大拇指无声赞赏,
得了师父夸奖,小茶子提着酒壶挺了挺腰板儿,一张清秀的脸,喜笑颜开。
身旁温柔夹杂着几分嗔怪的嗓音,让轩辕赢执着酒樽的手指稍顿,漆黑如渊的凤眸静静看着秦妖,
“妖妖。”
声音,低沉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