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驾来哀家这慈宁宫,还真是让哀家这破败的慈宁宫蓬荜生辉。”
这大朝的江山就要是她曜儿的了,她改口一句哀家,当是提前了,看了看轩辕赢身后,没见到人,林妙臾眼里讥讽之意愈浓,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哀家听闻圣上千般万般宠爱,当日带来见哀家的那个女人,不是还怀了身孕?
今日怎么没一并带来给哀家见见,还是知道自己帝位坐不稳了,不敢让那个女人知道?”
只知道终日躺在女人温柔乡,沉迷女色误国,还真是和死去的先帝一样,昏庸无道,
这样的孽种,怎么会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又怎么能和她引以为傲的曜儿相提并论,
曜儿,是轩辕宸的乳名,宸,又有帝王之意,可见林妙臾对这个儿子给予的厚望和喜爱。
“看来母后已经知道五弟出逃的事情,那也不用孤费唇舌告知母后了。”
轩辕赢高大伟岸的身姿站在那里,神情未变,薄唇轻吐,冷寒的话一字一句清楚,
久居帝位君临天下的凛然,不用做什么,就已经无形中给人以迫人的威压。
容仪依旧跪在地上,身体控制不住颤抖得更加厉害,头磕在了青石地上,不敢抬起,
眼里的惊恐和震惊,怎么也没办法平静,五王爷逃了,娘娘终日和自己待在这慈宁宫里,
根本就没有外人来过慈宁宫,为什么娘娘会知道,为什么会知道,为什么……
“你什么意思。”
林妙臾脸上的快意僵住,意识到什么,瞪着轩辕赢眼里有过狰狞和巨大的惊惧惶恐,
湖蓝月华裙袖下的手指,死死攥了起来,尖利的指甲掐进手心,传开的痛楚,勉强镇定,
他知道了什么,这个孽种知道了什么,不可能,那人行踪那样隐匿,连和她朝夕相处的容仪,
这近六年来,都没有发现什么,这个孽种怎么可能会发现,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皇宫,无不是孤的人。”
风轻云淡的一句,却是如千斤重石般,重重砸在林妙臾心上,砸得林妙臾脸色惨白,没了血色,
和林妙臾不同的是,轩辕赢从始至终都很平静,若是秦妖在这,一定会觉得奇怪,
明明上一次她在时,面对林妙臾的冷言冷语,轩辕赢不堪一击,脆弱得像个没长大无助的孩子,
而眼下的轩辕赢,平静、仿佛面对的不是于己伤害至深的生母,居高临下冷睨,犹如在看蝼蚁。
“不过孤还是低估了你们,能在孤的人看守下出逃,确实是孤没有想到的,母后放心,母后和五弟的那些旧部党羽,孤已经在五弟出逃后下令,一律诛杀。”
轩辕赢无意识地摩挲着拇指上,象征着大朝帝王身份的玄玉扳指,唇轻掀,似在说着无关紧要的事,
林妙臾捂着胸口往后倒退了一步,不敢置信地看着轩辕赢,一律诛杀,那可是几百条人命,
更有她母家的人,就被这个孽种,就被这个孽种就这样风轻云淡一句,一律诛杀带过,
“你、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林妙臾嘶吼,几百条人命,几百条人命啊,其中有些人何其无辜,
再如何,她母家的人,也和这孽种有血脉之情,这个孽种怎么能下得去手,怎么能!
嗜杀成性,疯子,这就是个疯子!
轩辕赢无意识摩挲扳指的动作停下,狭长凤眸底暗了暗,报应,他还真的怕,他答应过他的妖妖,
不再随意造下杀戮,轩辕宸出逃,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他食言了,妖妖若知道了,该是会恼他。
“你会遭报应的!”
林妙臾察觉到轩辕赢的松动,千斤重石压着的心才觉得好受些许,眼睛布上血丝,盯着轩辕赢,犹如诅咒一样,怨毒开口。
轩辕赢不着痕迹皱眉,显然对此很是不悦,平静之色褪去,取而代之腊月寒冬的刺骨的冷寒,
“孤会不会遭报应,就不劳母后操心,大朝与大燕这一战,我大燕必胜,母后还是留下心神,操心大燕战败之后,五弟在大燕,会置身哪般境地。”
大燕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登基五年,又怎可能没有万全的应对之策,军中出现奸细,
秦湛失踪,顾然是意料之外的一步,除了顾及他的妖妖和秦家之外,并无伤大雅,大燕必败。
“狂妄自大,不知所谓。”
到底经历过大风大浪,林妙臾咬牙强压下心中波涛汹涌,冷静下来,冷笑一声,
先帝晚年昏庸无道,大朝还能立足天下三大国之中,不过是靠着三百年来轩辕皇室,
世世代代打下的基业,强撑着皇室颜面,内里朝堂早就乱成了一锅粥,
大臣官员贪污**,结党营私,国库亏空,成了大燕大魏盯上的一块肥肉都不自知,
内斗纷乱,遭大燕趁机夺去了两座城池,更是连最后一块遮羞布也被扯下,丢尽了轩辕皇室颜面,
离这孽种登基皇位,过去不过区区五年,尚未及六年光景,
再如何治国有方,又怎能和大燕争斗,更何况是口出狂言,道出大燕必败的话。
“你可知孤,当初为何没有杀了你们,只是将母后软禁在慈宁宫,
将五弟驱逐离京,收了实权,留在方寸之地的封地,派人看守,不得出府,无召不得回京?”
轩辕赢凤眸很冷,没有半点温度,看着受了打击,无力倚靠在雕花屋门边的林妙臾,
“并不是孤心慈手软,尚且念及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