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暖春,百花齐放,皇宫处处无不展露着生机,唯有一处,纵使春意如何浓,也进不去半点,
“不进去么?”
秦妖看着身旁站立久久未动的轩辕赢,轻捏了捏与自己十指相扣温热的大掌,
面前,是紧闭的红木大门,抬头便可见挂着的匾额,匾额太久没人打扫,落了一层灰,却还是清楚地认出匾额上的三个大,
慈宁宫。
今日轩辕赢回来得格外地早,尚未到用晚膳的时间便来了凤鸾宫,一言不发带着她来了这里,
一个人未带,为何突然带自己来这里,她心中也已经有了大概,看来自己心中的猜测,已经得到了证实,
秦妖只觉得牵着自己手掌的力道收紧了几分,红木的大门推开,
入眼,是一个端着盆水正要倒的嬷嬷,惊讶地看着他们,看清楚轩辕赢的长相后,
手里端着的木盆“啪嗒”一声掉了,盆里的水溅到了地上,飞溅起在嬷嬷的洗得发白的衣袍上,
也让嬷嬷从震惊中回过神,知道自己这不是年老眼花看错,再看向轩辕赢时,脸上露出了慌乱和害怕,
“容仪,发生了何事?”
温柔似水的声音自殿内传来,再耳边就响起了轻缓的脚步声,
轩辕赢的气息微凛,俊美如神袛的脸上,狭长的凤眸紧紧盯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终于,
一位身穿着湖蓝月华长裙的美妇人走了出来,美妇人容貌与轩辕赢有七分相似,
额间描着花钿,尽管在这深宫被软禁了整整五年光景,也没有磨去美妇人通身的雍容华贵,
岁月,似乎格外地怜惜她。
秦妖明白,眼前这位美妇人,就是轩辕赢的生母,也就是当朝的太后——林妙臾,
妙臾看到轩辕赢和秦妖,也是愣了一下,也只是稍纵即逝,柳眉就蹙起,柔美的脸上丝毫不加掩饰的厌恶,
“你来做什么?”
说完视线落在轩辕赢身旁的秦妖身上,从头到脚地打量和审视,
被唤做容仪的嬷嬷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木盆,虽然害怕,还是把妙臾护在自己身后,
“容仪,无需如此。”
妙臾轻蹙起的柳眉稍许松缓,拉起嬷嬷的手让嬷嬷站在了自己身边,这才重新看向轩辕赢,
“不过是一个孽种,同他父皇一样心慈手软无能。”
朱唇缓缓轻掀,开口说的话,让这暖春的暖意霎时间暖意全无。
露出这样厌恶的神情,开口孽种恶语相向冷言冷语的人,不是别人,是自己的母后,
轩辕赢讥讽勾唇,儿时记忆里再熟悉不过彻骨的寒意,从胸腔蔓延至全身上下,
“看来你在这里过得很好。”
妙臾柳眉紧蹙,对嬷嬷有多温和,对轩辕赢就有多嫌恶,冷冷开口,“你死了,本宫能更好。”
轩辕赢穿在身上象征着九五至尊的玄色龙袍,落在妙臾格外地刺眼,
有多刺眼,对眼前这个大儿子就有多厌恶,大朝的皇位,该是她的曜儿的,而不是这个孽种的,
轩辕赢从未听过妙臾以哀家自居,在这个女人眼里,只有无上的权利和地位,还有她那个好儿子,他那么从未喊过自己一声大哥的亲五弟。
秦妖想杀人,手一拽,就把轩辕赢拽到了自己身后护着,美眸极冷地落在妙臾脸上,
“这就是值得你带到本宫面前的女人,毫无教养礼仪,半点入不了眼上不了台面,轩辕赢,你的无能从没让本宫失望。”
对轩辕赢,妙臾的冷嘲热讽从未断过,儿时如此,时至今日,亦是如此。
秦妖笑了,本就倾国绝色的容貌一笑更是摄人心魄,只是笑不达眼底,美眸里全是冷意,
“轩辕赢若不心慈手软,你和你疼爱的那个儿子早就死了,若是无能,为何如今大朝九五至尊的皇帝是他,而不是你尽心尽力疼爱的儿子。”
轩辕赢高大伟岸的身躯一震,凤眸困在护在自己面前的纤细的身形,胸腔处彻骨的寒渐渐消融,
是了,他身边不再空无一人,他有他的妖妖,不再荒凉,不再是被厌弃的那一个。
妙臾愣了一下,须臾后,雍容华贵柔美的脸,霎时间变得面目狰狞起来,手指直轩辕赢,
“要不是这个孽种,这大朝的天下怎会不是我的曜儿的,你这个孽种,当初本宫把你生下来时,
就该让嬷嬷掐死你,你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孽种,孽种,你就不该来到这个世间,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祸害!!”
被揭露了最不愿意面对的事实,妙臾跟发了疯一样质问,想要推开秦妖去掐轩辕赢,
秦妖眼神一凝,直接点了妙臾的几处穴道,妙臾近乎疯狂的质问声,顷刻间停下,
整个人也僵在原地动弹不得,秦妖手掌一推,就把妙臾推到了嬷嬷面前,看着妙臾,很冷,
“轩辕赢他不是孽种,他是我的夫君,是大朝有作为的帝王,本宫一向不是良善之人,若不是念在你是轩辕赢的生母,本宫今日一定杀了你,
往后别再让本宫听到你张口闭口污蔑我夫君,如若不然,你永远也没想再开口,对了,你似乎格外疼爱你的另外一个儿子是吧,本宫不介意当着你的面,一刀一刀地凌迟他。”
秦妖一段话说得很慢,尤其最后一句咬字极重,看着妙臾怒瞪的眼里划过一闪而逝的惊慌,
秦妖才满意地勾了勾红唇,转身牵起轩辕赢手掌就想走,想到什么,停下,看着妙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