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宫女太监手里端着的一件件赏赐,贤妃心里却满是苦涩,若不是冬梅往家里捎消息,
皇上可还会赏赐这些,说到底,这些也都只是自己强求的罢了。
“娘娘,嫔妃娘娘们往我们这边来了。”
冬梅前脚刚送走德善,转身就看到朝这边过来的嫔妃,小跑着回到贤妃身边开口,
贤妃烟白罗纱裙下的娇躯轻颤了颤,想到昨日昏昏沉沉睡梦时,唇边那如梦如真的湿热软绵,心绪如乱麻,咬了咬唇瓣,还是开了口,
“宛婕妤,可来了?”
想到昨日,娘娘得知了皇上之所以会被皇后娘娘叫走,是因为宛婕妤的缘故,就和宛婕妤大吵了一架,
气急之下,还说了那些昔日情谊一刀两断的话,冬梅就忍不住叹气,轻轻摇了摇头回答,
“娘娘,奴婢没有看到宛婕妤。”
贤妃轻轻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又隐隐有些道不明的失落,想到昨日发生的,
还是觉得荒谬,若是她昏昏沉沉的梦境也就罢了,若是真的,雪儿她怎么会……
贤妃不敢再深想下去,但愿那只是自己的一场梦,摆了摆手,身心俱疲,“去备茶吧。”
“是,娘娘。”
…
御书房里,
“皇上,赏赐已经给贤妃娘娘送去了。”
下朝不过半个时辰,德善从贤虞宫里出来就回来给轩辕赢复命,轩辕赢执着朱笔批阅奏折,
闻言只淡淡嗯了一声,就没了下文,德善行了一礼,正欲退下,却被轩辕赢出声叫住,
“你觉得,孤对皇后如何。”
“这……”
德善偷偷抬眼看了一眼轩辕赢,却不见皇上抬起头,揣测不出皇上是何心思,德善只能如实回答,
“皇上宠爱皇后娘娘,待皇后娘娘自然是极好的。”
“孤和国师比,如何?”
轩辕赢放下了朱笔,看向德善,轮廓分明的脸上没什么波澜,仿佛就是在问今日早膳用什么一般,
德善到底先后跟了两个帝王这些年,分明从帝王眼里看到了凌厉,心里一咯噔,
“皇上治国有方,是我大朝的明君,国师自是比不上。”
为什么皇上突然和国师比了,难道,难道皇后娘娘对国师还有念想,这也没听说啊,
昨晚皇后娘娘不还亲自下厨,给皇上煲了汤吗,这段时日来,皇上也是夜夜宿在皇后宫中,这到底是怎么了?
德善心里惴惴不安惶恐地左思右想,轩辕赢却没有再往下说的意思,骨节分明的手指抬了抬,
“下去吧。”
待御书房门重新阖上,轩辕赢才抽出压在奏折底下的一本厚厚的册子上,打开,
册子上条条分明,记着以往秦幺是如何缠着国师,又因为倾慕,为国师做了哪些事情,
甚至,还生动形象地画上了图。
轩辕赢阖了阖眼,原本他并未在意,只是当暗卫来禀,蔺辞又去了凤鸾宫,
心里的不愉怎么也挥之不去,妖妖亲自煲汤,他却还是因为这不愉,要了妖妖一遍又一遍,
还真是,该死。
…
御花园,杨柳岸,杨柳依依,
秦妖靠在竹椅上,手里拿着钓竿,头上盖了片绿油油的荷叶,沐浴着这四月初的洋洋洒洒的阳光,
“娘娘,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绿柳搬了个小竹椅坐在旁边,婴儿肥的脸上秀气的眉头皱成毛毛虫,看着垂在荷花塘湖面的钓竿犹犹豫豫又犹犹豫豫,
“讲。”
绿油油荷叶下,秦妖潋滟美眸阖着,红唇轻掀,柔媚的声音无不几分慵懒随意,
自从传来德善公公带着赏赐去了贤妃娘娘的宫里,娘娘就带着自己来这边钓鱼,
可是,
绿柳看着垂落进荷花塘清澈湖水里,什么也没放空空如也的钓竿,眉头皱得都可以夹死蚊子了,
“娘娘,我们这样钓到天黑也钓不到鱼的,要不,奴婢去挖几条蚯蚓来。”
“绿儿啊,你知道为什么本宫带你来这里吗?”
秦妖拿下盖在脸上绿油油的荷叶,潋滟美眸睁开看向小丫头,绿柳眨了眨眼睛,
“娘娘,难道我们不是来钓鱼的吗?”
秦妖手指左右晃了晃,指了指头顶上随风飘扬的绿油油的柳条,又点了点自己手上的绿油油的荷叶,
“看到了吗?”
绿柳想也不想,认真点点头,看到了啊,就是杨柳和荷叶啊,可是有什么不对吗?
“本宫可能要绿了。”
看着小丫头迷惘的小模样,秦妖无奈笑了笑,重新把荷叶盖在自己脸上,风轻云淡开口,
所以最后竟然是因为她没有答应他,给他生皇嗣,所以就赏赐贤妃么,也是,
皇嗣对于一个帝王来说,的确很重要,想要帝王的独宠又不愿意为他诞下皇嗣,
换作她是轩辕赢,她心里也介怀,何况,还有朝堂上的那些大臣在,轩辕赢只是赏赐了贤妃,算是很给她这个皇后脸面了。
“娘娘,要不奴婢还是去旁边花丛下挖几条蚯蚓吧?”
绿柳听不懂自家娘娘的意思,什么就要绿了,绿了就绿了啊,有什么不好吗,
娘娘不也一直叫自己绿儿吗,她觉得挺好听的啊,比以前娘娘叫自己绿柳亲切多了呢。
“不用了,脏手,愿者上钩,说不定还真的就有傻鱼愿意咬本宫这没饵的鱼竿呢?”
一如她现在的心境,算了吧,就那样吧,爱怎么就怎么的吧,累了,毁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