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楼后院的房间是专门供给新月楼的主人掌柜小厮等人所住,晚饭后,众人也都回了各自的房间休息。
容祈越让人给阿楚也安排了房间,可阿楚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他的头一阵一阵的痛,仿佛要炸开一样。
阿楚很想去找容祈越,他的房间和容祈越的房间挨得很近,他只要打开门便能看到容祈越房间的门窗。
只要他轻轻的敲击容祈越的房门,便可以听到容祈越略显慵懒的声音,她可能会问“是谁?”或者会说“请进”,再或者她睡着了直接不搭理他。
阿楚心里有些乱乱的,躺在床上的时候他的脑海中闪过了很多画面,他看到了很多人。
他们有的立在两侧,有的恭敬地跪在地上,脸上皆带着恭顺与敬畏,他们的口中说着什么,好似争论,又好似不是,可阿楚一句话也听不清。
阿楚环视四周,没有发现容祈越。
不一会,那些画面便全部消散,阿楚蜷缩在床脚,双手抱头,冷汗淋漓。
待头痛缓解,他的脸上已苍白一片,毫无血色。
阿楚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大,他终于决定去找容祈越,可当他打开房门,却见容祈越屋子的门敞开着。
他走到容祈越的房门口,轻轻喊道:“阿越,阿越,你在吗?”
房间空空荡荡,并无一人。
阿楚有些茫然无措,他不知道容祈越去哪了,他想着是不是阿越嫌他麻烦所以趁着晚上偷偷丢下他离开了。
这时他突然听到了容祈越略带怒气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脸上一喜,连忙顺着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
走近了却看见容祈越和容昭诀并肩坐在桃树下,二人正在说话,起先他还以为是容昭诀惹怒了容祈越,可一会又看到容祈越开怀起来。
阿楚偷偷的躲在柱子后面,默默的看着容祈越和容昭诀的背影。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起来,只是他看到容祈越那般开心的与人说笑,他的眼中闪过了一抹艳羡。
随后,又被一片落寞所掩,阿越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这么开心?阿楚心中有些疑惑。
而且阿越也不让我给她买糖葫芦,阿楚又想起白日里所发生的事情,心中更觉难过。
他静静的看着容祈越和容昭诀说过话后,各自离去,他才从柱子后面出来,走至方才二人所坐的桃树下,站了很久才离开。
阿楚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而是又来到了容祈越的房门口。
可当他看到容祈越屋内灯火已灭,放在门上准备敲门的手便慢慢的放下了。
还是不要打扰阿越休息了。
阿楚的脸还有些发白,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他坐在容祈越门口的石阶上,靠着柱子,看不清神色。
不知阿楚是不是太困了,还是被方才的头疼折腾的累了,他倚着容祈越门口的柱子竟然睡着了,且还做了一个梦。
梦中有一个俊秀少年颇为自得的和他说道:“其实女子啊,很容易得到她们的心的,只要你舍得送礼物,金银,珠宝,首饰,华服,没有女子不喜这些,你送的多了,她们自然‘心悦’与你……”
他还听得有人说了一句,“滚!”
阿楚是被冻醒的,醒来时他发现天已微亮,容祈越的房门还是紧紧闭着,他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容祈越可是睡了一个好觉,她并不知道昨夜有人在她的房门口坐了将近一夜。
昨日容远惊和她说最近公事颇多,要离开容府几日,她想着父亲不在容府,她索性也不回去住了。
且她住在新月楼也方便些,前些日子原先的账房先生回家照顾老母去了,所以新月楼的账册一直是她在看。
还是要再招一个账房先生才行,容祈越暗暗思忖,毕竟她也不能一直待在新月楼,说不准过些日子她们就要回盛京城了。
想到盛京城,容祈越眼神微暗,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回去,在随州的这些日子,她过的很是舒心。
但她的大伯父一家都在盛京,而皇帝并不会因为将军府交了兵权就放过他们,快三年了,皇帝的耐心也差不多快耗光了吧。
容祈越看着镜中的自己,和三年前相比,她多了几分耐心和坚韧,还有深藏于心的谋略。
前世将军府做了‘乱臣贼子’,背负了累累骂名,今世必不能再让将军府名声有损。
既然周兆这个皇帝想除了将军府,那就换旁人做皇帝好了,她看六皇子就不错。
容祈越微微一笑,镜中的她明眸皓齿,清媚柔和,越发美丽动人。
容颜,她还在纠结昨夜阿楚的事情要不要告诉容祈越。
作为容祈越身边的侍女,蓝语和蓝茵要寸步不离的跟在自家小姐身边,蓝茵被容祈越吩咐去做其他的事了,容祈越身边会武功的侍女便只有蓝语一人。
昨天夜里蓝语待在屋顶上,自然是清楚发生的所有事。
她心内暗道,没想到阿楚竟然在自家小姐的门前坐了一夜,难道是要装可怜?太有心机了!
也不对,如果阿楚要装可怜,为什么不等到自家小姐白日里发现他,那样不更让小姐心疼他?
一时之间,蓝语也疑惑起来,她也猜不到阿楚这么做用意何在。
“蓝语,蓝语”容祈越唤了好几声,看到自己的侍女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不禁失笑。
蓝语回过神,才发现自家小姐正揶揄的看着她。
蓝语心内有些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