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臣有罪!”
虞元弼仍是紧紧低着头,满脸羞愧,“臣虽为开封府同知,正五品官员,但家中并无多少余粮。黄河水灾泛滥之时,为了接济那些灾民,臣家中已经断粮三日。再不吃食,臣一家之人必然都要饿死!
臣身为五品大员,竟然让一家之人如此窘迫,是臣无能。臣也不忍心眼看着家中亲人都被活活饿死,又不能去领取街口的那些善粥。
最后,臣实在是忍受不住,便私自从那些赈灾粮之中,拿取了些粮食,以供养活家人!”
“你家中缺粮?”
龙椅上,朱元璋一脸惊诧,不由瞪大眼睛。
不过,一旁的杨宪与胡惟庸等人,只是眼中稍微闪过一丝异色,便恢复平静。
显然,他们是知道此种内情的。
“此事,为何奏章上没有写?”
朱元璋也注意到杨宪等人的神色,不由沉声问道。
“启禀皇上,是臣之过,臣认为此事关乎我大明的脸面,便没声张,准备回来亲自向皇上禀报此事!”杨宪连忙拱手说道。
“哼!”
听罢,朱元璋狠狠瞪了一眼杨宪。
随后,转头看向虞元弼,神情复杂。
“咱记得,五品文官一年的俸禄是一百九十二石粮食,难道这还都不够养活你家中那十多个人?让你堂堂一位正五品大员,去监守自盗,拿赈灾粮养活家人?”
“皇上……”
虞元弼一脸惭愧。
朱元璋……
“你一共私自拿取了多少石粮食?”
“启禀皇上,几次下来,应该有三石!”
虞元弼低声回道。
“三石!”
朱元璋低声喃喃了几句。
随即,便是直接看向杨宪。
“杨宪,按朝律,此种该当何罪?”
杨宪神色一正,连忙拱手回道:“回禀皇上,监守自盗、挪用官物、枉法赃者,止杖一百,流三千里!”
听罢,朱元璋便转头看向虞元弼,“此种刑法,你可服?”
“回皇上,臣认罪!”
虞元弼拱手重重回道。
见此,朱元璋稍微一顿,便不由有些意兴索然的摆了摆手。
“既然如此,三日之后,当着众朝臣之面,行刑!”
“来人,将虞元弼押下去!”
“是!”
话落,便从门外走进两名侍卫,将虞元弼押了出去。
“杨宪,你可查明,是何人告的密?”
待到虞元弼走后,朱元璋直接眯上双眼,紧紧盯着朱元璋,冷声问道。
“回皇上,是开封府的一名检校!”
杨宪连忙拱手回道。
“哼!”
朱元璋重重哼了一声,道:“小小一名检校,便敢如此诬告五品大员,该杀!”
“是!”
听罢,杨宪连忙拱手行礼!
“好了,尔等从开封府到南京城,一路辛苦了,便去回去休息吧!”
朱元璋无力摆了摆手。
“多谢皇上!”
杨宪与胡惟庸等官员连忙拱手行礼。
随即,便退了出去。
御书房再次安静下来后,朱元璋看了眼桌上的奏章,眼神闪烁。
……
“来人!”
回到府上之后,杨宪直接脸色一变,满脸冷厉。
“大人!”
一名下属连忙上前。
“持本官文书,直接去开封府,处死那名叫做吕金的检校!”
杨宪直接说道。
“是!”
那名下属脸色微变,但还是连忙接过文书,便快步往出走去。
虽然不知自家大人为何会对远在开封府的那名检校下手,但身为下属,只需为大人分忧,执行大人的命令便可!
同一时间。
在中书省。
胡惟庸也满脸恭敬的站在李善长面前,神色复杂的禀报道:“启禀大人,学生已从开封府归来。
开封府同知虞元弼之事,让人嘘唏,竟然为了救济灾民……”
“如此说来,那虞元弼也是一位难道一见的心善官员!”
听完之后,李善长满脸感慨。
“老师英明,那虞元弼确实是一位心善之人。只是,在这些事之上,行事有些迂腐,导致最后犯了如此大错,却是可惜了!”
胡惟庸说道。
“此事并不一定!”
闻言,李善长缓缓摇了摇头。
“老师,皇上在御书房内金口玉言,难道此事还有转机?”
胡惟庸一脸惊疑。
“按照皇上心性,最是痛恨那些监守自盗、挪用官物、枉法赃者。凡是抓住,直接处死。而在虞元弼此事之上,就算是皇上想要当着一众朝臣之面,杀一儆百,那明日早朝便可,为何要等到三日之后。
并且,那虞元弼虽是有些监守自盗的行为,但所幸所拿的粮食并不多,而此事也是情有可原。皇上之意,应该并不是真想要处罚虞元弼!”
李善长缓缓说道。
“这?”
听罢,胡惟庸不由紧锁着眉头,思索片刻。
随即,便一脸恍然大悟。
“还是老师厉害,学生远不及矣!”
“好了,此事不要声张,后日早朝之上,便可见分晓!”
“是,学生遵命!”
胡惟庸连忙拱手行礼。
同时,在吏部,也出现此种一模一样的对话。
很快,关于虞元弼之事,便传遍整个南京城上下。
而在听到此事之后,朱标直接放下手中的奏章,满脸急色来到御书房。
“父皇!”
对着朱元璋行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