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醉酒,尤其是年老的大儒醉酒,形态更是可爱。
两眼迷离,说话哆哆嗦嗦,还文里文气!
见此,原本想要趁机问一些话的朱子安,直接坐在宋濂对面,用手肘子撑着下巴,一边美滋滋的喝着茶,一边静静的欣赏着宋濂这位大儒,等着这位老先生醒酒过来。
而坐在隔壁椅子上的朱标,一开始,还是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眼前这位,可是自己的授业老师。
严师象形,早已在心中根深蒂固,不能有任何不敬。
再看到朱子安的模样之后,便是有些坐立不安。
一会看一眼宋濂,一会又紧张的看了看一旁的朱子安。
渐渐的,朱标便是发现,老师在婢女的服侍下,半眯着眼,很是舒服,完全轮不到自己什么事。
于是,莫名的,在朱子安的感染下,也逐渐放松下来。
学着朱子安模样,歪着头,用手撑在桌子上,十分放松的看着宋濂。
“老师在喝酒之后,还是挺可爱的!”
看着醉酒后费力应付婢女的宋濂,朱标脑海中突然生出这么一个‘大不敬’的想法。
不由的慢慢转头,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朱子安。
发现,二哥的眼神,竟然也有些相似。
于是,便是完全放下心,静静的看着宋濂。
在发呆的状态下,时间流逝的便是非常迅速。
朱标与朱子安,已经完全沉浸在欣赏宋濂的举态中来。
虽然喝多了,但宋濂的意识,还是很清醒,只是对自己躯体的掌控能力变差。
因此,在朱标与朱子安俩人,直勾勾的看着他的时候,宋濂便已察觉到有些不妥。
只是,感觉到身体的无力,宋濂不由的眼睛一闭,闪过浓浓的懊悔之色,他一辈子的英明,尽在今日毁于一旦。
唉!
想着,宋濂喝起醒酒茶的速度,下意识的便是加快了不少。
醒酒茶,是朱子安在武当山上,与几位师兄,联合放置了很多醒酒植物而炒制的茶叶!
醒酒的功能,自是不用说。
十多杯茶水下肚,上了几趟茅房之后。
宋濂便是感到脑子清晰不少,身体的掌控力,也逐渐恢复过来。
随即,在看到对面的小真人与太子俩人,还是那么痴痴的看着自己,脸色不由一黑。
试了试,感觉可以,便直接站起来,满脸正色的整理了下衣服,便是拱手抱拳,微微行礼。
“老臣见过太子殿下,先前有所失礼,还望殿下恕罪!”
随后,又将头转向朱标。
“宋濂见过小真人,因有事请教小真人,是故有些不请自来,还望小真人勿怪!”
随后,便是站直,直定定的看着还一脸发呆状的俩人。
……
片刻之后,朱标眼神转动了一圈,意识到什么,噌的一下,直接站起来,讪讪笑着。
“标见过老师!”
“老师,标刚刚有些走神,还望老师勿怪!”
说完,便是低头,一脸尴尬的看向还坐在椅子上的朱子安。
过了好一会,朱子安好像才回过神来,眨巴了下眼睛,淡然的站起来。
稍微打量了一番宋濂,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拱手回礼道:“小道见过宋老先生,刚刚小道不小心,在老先生面前入定,实在是有些失礼!”
脸色极其真诚,倒是让朱标有些摸不着头脑,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看错了。
而宋濂直接神色一愣,自己虽然人老但看不糊涂,就算是醉酒,也还是能分清道士入定与不入定之分。
不过,想到自己刚刚当着俩人之面,醉酒的窘态,宋濂只能深深呼一口气,努力憋出一脸笑意。
“无碍,无碍!”
“老先生请坐!”
见此,朱子安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次,可真是有些大意了。竟然忘记了,这位老先生与好多道家前辈都是好友来着。
再次坐下之后,感觉已经在这里出了大糗的宋濂,也不再顾忌自个大儒颜面,颇有些豁出去的模样,直接开口说道:“小真人,宋濂此次前来,是有事请教小真人!”
“哦?”
自从宋濂到来,已经多次郑重的提及这句话,朱子安便是也正色起来。
“老先生客气了,老先生能向子安说教一些事情,子安自是欢迎至极。只是,老先生博学多广,如若连老先生都不知的事情,子安恐怕也是无能无力。”
“不过,老先生要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要是子安不知的话,让子安涨涨见识也是好的!”
刚刚把这位老先生有些惹毛,朱子安说起话来,也是要多谦卑有多谦卑。
读书大儒的傲娇面子,该给还得给一下。
谁让人家还没进门,自家下人便把人家给灌醉了!
“小真人谦虚了!”
自从上次的玻璃大棚之事,宋濂对于朱子安,心中总是有些小结。
现在,看到朱子安这么谦逊有礼,宋濂神色直接好了些,也微微送了一口气,
“宋濂此次前来,是为了字典之事而来!”
既然开口说开,宋濂也是直接将一肚子的疑惑,问了出来。
“宋濂听皇上所言,字典为小真人所首次提出。承蒙皇上器重,将编撰字典之事交给老朽,此种关乎国家文运之事,宋濂自是不敢有丝毫怠慢。只是,宋濂是第一次听说字典之事,对于字典的编撰与内容,还是有些不甚了解,不知小真人可否赐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