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脸上的伤口太深了……”
“咔嚓!”
“即使治疗好了,也会有留疤的风险。”
“咔嚓!”
“微臣已经将方子已经开好了……”
“咔嚓!”
“每日煎服三次,期间不能吃较为腥辣……”
“咔嚓!”
太医额角的筋跳了跳,忍了半晌,终是没忍住,开口道:“娘娘,您脸上还有伤口,吃这些没有营养又较为干燥的零嘴,恐影响伤口的恢复。”
程娇嗑瓜子的手顿了顿,有些讪讪的放下瓜子,她还以为隔着帘子,别人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呢。
她作为堂堂一个皇后,宫里竟然没有瓜子,这些瓜子还是她换完衣服出来时,路过一处院落时,从几个吃零嘴闲聊的宫女身上剥削来的。
不过是拿了她们一点瓜子,那几个宫女吓的跟小鹌鹑似的,她看着也怪不好意思的,便从头上,手腕上,将洗完澡自己身边的宫女,刚给自己佩戴好的首饰,挨个分了一遍。
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左右也是自己宫里的人,给就给了。
还有一点就是,她刚刚听这几个宫女唠闲嗑的时候,眉飞色舞、手舞足蹈,怪有趣的。现在搞好关系,以后闲得无聊的时候,也好听她们说说话。
程娇想的挺好,但她注定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太医前脚刚出坤宁宫的门,她正拿着瓜子打算继续磕呢,没磕两口,圣旨便来了。
“娘娘,圣旨来了。”拿着圣旨的太监等了半晌,见所有人都跪下接旨了,迟迟不见坐在帘后的程娇有动静,不由提醒了一句。
程娇在身边宫女的拉扯和提醒下,才后知后觉的跪下接旨。虽然作为现代人,但程娇也没觉得下跪这件事有多难为情的,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心里建设,便双膝“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了。
她跪的太急,还差点没跪稳当,那膝盖碰地的声音听的自己一阵牙酸。
“那个……业务不熟,业务不熟。”抬头看着周围人偷瞄过来的奇怪目光,程娇忙解释了一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没人理会程娇的话,宣读圣旨的太监见程娇已经跪好了,便将圣旨的内容念了出来。
圣旨的大意内容就是,程娇因为自己容貌被毁,嫉妒清苑公主的美貌,想将她推下河置之死地,心肠歹毒,当不得一国之母的头衔。现在就拿了她皇后的身份,并且打入冷宫。
“娘娘,您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宣读完圣旨后,小太监见程娇久不上前拿圣旨,有些不耐烦的问了一句。
“没有了。”程娇摇了摇头,抬头见小太监正盯着自己,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突然想起来,电视剧里接旨好像不是这样的,她绞尽脑汁的回想着,跟着自己所看不多的宫廷剧的记忆,有样学样的磕头道:“谢主隆恩!”
小太监:“……”
算了。
到最后小太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将圣旨递给一旁的宫女,扬着下巴颇有些颐指气使道:“那娘娘快点收拾一下吧,陛下让娘娘今天之内就搬进去。”
万喜退出坤宁宫,回到养心殿的时候,便看到他离开之前跪在地上的白清荷,依旧跪在地上。
他像是没有看到一般,面上却并无表情,恭恭敬敬的来到东城誉身边,小心的伺候着。
“如何?”东城誉放下笔,伸手接过万喜换好的热茶,轻抿一口道。
“回陛下,娘娘可能是有些惊愕,所以行为有些失常,倒并没有哭闹纠缠的意思。”
“哦?没有纠缠?”东城誉似乎有些惊讶,如墨染青山晕开的眉微挑,沉吟片刻,突然轻笑一声:“她倒是沉得住气。”
毁了容貌后,被剥了皇后的身份,还被打入冷宫,瞬间从天堂跌进地狱。如此多的打击接踵而至,竟然只是行为有些失常?
到底是真的不在意,还是……
东城誉细密的睫毛微垂,在眼睛下方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被长睫挡住的眼睛里,是一片让人猜不透看不懂的深沉。
东城誉和万喜说话的声音不大,白清荷又距离较远,听的不真切,只能隐隐听到“程娇”的名字。她在殿中忍了半晌,终于还是没忍住。
“皇兄,程娇她到底有什么好?”
卷翘的睫毛上凝结着晶莹的泪花,白清荷抬头看着那坐在高位上的男人,目光楚楚可怜。那淡粉色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如同在枝丫上多了些颜色的梨花,少了些晕染的桃色,嘴里半分不甘,半分不解的询问着。
“她家中无父亲兄长的扶持,如今又毁了容貌,既不讨人喜欢,又没有任何可以帮到皇兄的地方。皇兄让她当了皇后,还不如将这个位置给清儿,最起码清儿是皇兄看着长大的,对皇兄忠心不二,又一直仰慕着……”
“蠢货!”白清荷的话说到一半,还未说完,东城誉便将手中正在把玩着的茶杯扔到地上。
白清荷被吓的哆嗦了一下,话声立止。
“你算是什么东西?!”东城誉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怎么,当了几年公主,真以为自己是这千娇万宠的金贵身子,什么东西都有胆子肖想了?”
“要皇后之位?”东城誉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就你,也想要皇后之位?程娇的身份不配,你以为你就配了吗?养你这么多年,倒是惦记上主人的东西了……”
东城誉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每一步的声音并不大,却像是重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