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宵一师兄的元婴还回来!”烈阳剑直指黑爪中间的血盆大口,一道赤红的火焰化作龙形朝黑色利爪蹿去。
“哈哈,修士的元婴最是滋补,我这些孩儿吃的可开心了,岂有吐出之理”,鹤皋阴沉发笑,伴随着一阵魑魅的笑声,诡异阴森。
毕邪这才瞧见那血盆大口中咀嚼的东西。
是一个小人,准确来说是个和宵一真君长得一模一样的小人,小人的头已经被嚼烂,乱蹬的两条腿也渐渐没了动静,被血舌呲溜一下卷进了口中。
那是修士结婴后才会产生的元婴。
元婴若在,修士还不算彻底陨灭,他日可以用夺舍或者其他法子重生,可一旦元婴也没保住,那这个修士就算是彻底陨灭了。
果然,那小人被卷入舌腔没多久,宵一真君的眼球便越来越突出,浑身打着摆子,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片刻后,小小的元婴被彻底消化,宵一真君连惨叫都未发出,就化作点点灵光消散在空气中。
“宵一师兄!”斜阳真君暴喝一声,神情悲伤愤怒,“鹤皋,拿命来!本君要你给师兄抵命!”
“哈哈,那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黑雾中传出一道张狂的笑声。
毕邪神情看着那消失的灵光怔忡了会儿,见斜阳真君强撑着黑爪缠斗在一起,冷着眼神握住无情镰刀,心绪起伏。
鹤皋想带走姬癸,他的敌人应该是她。
可是宵一真君却替她做了这替死鬼。
她欠宵一真君的。
虽然她也没想到同是元婴后期的宵一真君会这么快就陨灭在鹤皋手中,但终归在她被鹤皋追杀时,是宵一真君及时赶到,解救她于危难。
毕邪面色冷淡,手里的死神镰刀泛着一圈圈黑色的灵光。
她不喜欢欠人人情。
她要杀了鹤皋。
鹤皋必须死!
崇御天尊已死,能平息这场风波的,只有那个人了……
毕邪清楚自己的实力,她现在冲上去,就是以卵击石,而整个金光派内能制服鹤皋的,也只有那个人。
“高祖,你不是他的对手,先回地面”,无情镰刀砍在利爪的爪背上,明明是虚无的一团黑气,却偏偏像是碰到了坚固不可摧之物,放出“铛”的一声。
斜阳真君原本就已经气竭,虽然服用了几颗补灵丹,但体内灵力段时间内依旧无法达到充盈的状态。
仅仅与鹤皋对战了一会儿,就大汗淋漓,身上添了不少伤痕,向来挺直的脊背此时都立不直了。
斜阳真君声音悲怆,却十分坚定:“风邪,金光派遇此劫难,宵一真君已死,金光派内无人再是鹤皋对手,你速去遣散诸峰弟子,带领他们去其他派避难!”
“高祖”,毕邪刚要靠近继续劝说,黑色利爪上突然脱离出一团黑sè_mó气,如附骨之疽缠了上来。
毕邪脸色一变,那黑sè_mó气居然凝结出了一张美人脸,阴森森的冲她又哭又笑,“相公,我不够美吗?为什么不要我而要那个贱人,为什么——”
“我付出了这么多,我为你当牛做马,洗衣做饭,为你生儿育女,你却背叛了我!你还偷了我的簪子送给那个贱人!”
“你还让那个贱人躺在我亲手缝制的鸳鸯软枕上,你们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毕邪瞅着那张时而美丽动人时而狰狞可怖的脸,小心脏被刺激的扑通扑通的跳,她以为她经历过吸血鬼那个世界,心脏已经足够强大了。
可现在惊吓得失了节奏的心跳告诉她,她的心脏一点也不强大!
无情镰刀碰到这美人脸,不像是砍在了钢铁上,而像是砍在了一团棉花上,整个刀身都被吸了进去,连带着还要将她的手给吸进去……
毕邪一惊,急忙松开手。
那美人脸又娇娇羞羞的柔声问:“相公,这镰刀是送给妾身的吗?妾身好喜欢,这还是相公成亲后第一次送东西给妾身……”
“妾身记得上一次相公给妾身送东西还是在妾身及笄那日,相公送了妾身一把梳子,妾身也很喜欢。”
毕邪完全不懂这美人脸到底在跟谁说话,任这美人脸自言自语,一会儿笑一会哭,心急的看向斜阳真君的方向。
他被利爪追得四处躲逃,根本没有再反手的机会。
落败的迟早的事。
毕邪失了无情镰刀,如今能用的只剩下莲心焚灵火,不做犹豫,直接将莲心焚灵火释放了出来,朝着那美人脸打去。
莲心焚灵火极耗灵力,才使出了一会儿,毕邪便觉得体内刚补充了一半的灵力又流失走了不少。
不过这莲心焚灵火显然对美人脸有效。
那美人脸突然一阵惨绝人寰的鬼哭狼嚎:“相公,相公别打我,别打我了相公,求求你了,别打妾身,妾身好疼,啊……相公,相公别打了,银两在红木箱子的底下,呜呜……”
“相公,你不能再去赌了,不能再赌了,相公,求求你,呜呜,求求你别拿走家里最后的银两,相公,呜呜呜……”
悲惨的哭喊到最后变成了咬牙切齿的愤恨:“我掐死你,掐死你,你去死吧!”
“啊,好疼,妾身好疼,火烧着好疼……”
美人脸上的两双黑洞大眼突然沁出了血,不知是不是血的作用,整个美人脸看起来更瘆人了,张牙舞爪的朝着毕邪扑来,嘴里念着,“去死吧!都去死吧,哈哈哈!”
魔气形成的美人脸眨眼间就逼到近前,毕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