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州城外,赵宗全正满脸笑意看着面前的稻田,这些年禹州遭受兵乱,这般景象已经是多年未见了。
他蹲了下来,像个普通老农一般搓下几粒稻子送入口中,淀粉带来的甜味让他不由笑了起来。
“有了这些,禹州就安定了。”他喃喃道。
他满意地起身,四处环视了一眼,四下十分安静,安静到可怕,突然让他有了不好预感。
这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声响,他回头看去,自己带来的几个家仆跌倒在稻田里,传来几声惨叫,骑来的马也被赶走了。
赵宗全突然想到姚易传来的书信,此时汴京已经乱了起来,怕不是京中的人欲除自己而后快。
赵宗全紧张地看着四处,只觉得有劲风袭来,他头一低,两柄长刀从自己头上划过去,他险之又险地避开了。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稻田之中都已经埋伏了不少人,将赵宗全围在了中间。
赵宗全心中一凉,他本以为禹州是自己的地盘,京中之人绝对找不到机会,但不想今日临时出来也被他们知道了。他现在心中就两个字,后悔。
两名杀手见未能一击得手,继续挥刀朝赵宗全砍来,赵宗全不想命丧于此,也是连连躲避。但他毕竟不是行伍出身,左躲右闪,已经是十分勉强。
就在这两名杀手的刀朝他面门砍来的时候,一把长枪赫然刺出,挡住了两把长刀。
赵宗全睁开眼一看,是骑马赶来的顾廷烨。
顾廷烨武艺不错,这一年来又在战场搏杀,这些人也谈不上训练有素,怎么是顾廷烨的对手。
赵策英这时候也带着人马赶了过来,将这些人当场格杀大半。
“父亲,您没事吧。”赵策英赶过来扶起赵宗全,紧张地问道。
赵宗全这时候才算是缓过气来,脸色阴沉地看了眼地上的死士。
众人算是都猜到了背后指使之人,也就没有审问。
“我父子二人都没有进京,已经是表明了不愿意争夺储君之位,可为何还是派人来对我们下手。”赵宗全叹气道。
赵策英皱眉想了一会,说道:
“想必是那道密诏。”
“密诏?”顾廷烨眼睛一亮。
“你此次平叛立了大功,官家下了密诏,夸奖我们父子二人勤勉尽职,举荐有功。接着说他身体日渐衰弱,日后新君继位,要我们父子尽心辅佐。”赵策英说道。
“看来他们是把这道密诏当成了立储密诏了。”顾廷烨沉声道。
“这立储之事与我何干,我一无高贵出身,二无根基人脉,怎么和他们争。”赵宗全说道。
顾廷烨眼睛一转,说道:
“怕是立储之事已定,他狗急跳墙了。”
赵策英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顾廷烨和赵策英两人对视一眼,心中了然。
赵策英开口道:
“要我说,要不我们一不做二不休。”
“直接上汴京,面见官家,告他一状。”顾廷烨接话道。
“告状?”赵宗全惊呼道。
“事已至此,与其束手待毙,不如绝地反击,说不定还能搏出条生路。”顾廷烨狠声道。
“这、这能行吗?”
见自己父亲有些动摇,赵策英连忙道:
“父亲,我朝自古以来就没有皇嗣互相残杀的道理,我们干脆釜底抽薪,绝了他们的念头。”
“大人,如果担心路上安危,我们可以扮做商人,我愿意一路护送。”顾廷烨拱手道。
“父亲,仲怀有万夫不当之勇,我们手下有不少忠勇之辈,京中有元潜为我们筹谋,此事万无一失。”赵策英继续道。
“筹谋?筹谋什么?”赵宗全问道。
赵策英知道说错话了,连忙改口道:
“父亲,不要再犹豫了。”
赵宗全脸色变换,最后摇了摇头,说道:
“我还是去乡下躲一躲,他们知道与我无关,也就不会对我下手了。”
“父亲。”赵策英急道。
赵宗全摆了摆手,直接走了出去让下人准备。
顾廷烨与赵策英无奈对视一眼,顾廷烨说道:
“兖王来势汹汹,必然不会只派这些刺客,我们还是要早做打算。”
“我父亲谨小慎微惯了,这几年要不是他,我们父子早就不知道怎么样了。”赵策英叹息道。
顾廷烨凑到赵策英耳边道:
“你收到元潜的信了吧。”
赵策英点了点头,说道:
“元潜写信给我说,兖王近期频频调动手下人马,可能是知道自己储位无望,想要放手一搏。”
“元潜写信让我护送你们进京,他在京中已经布下了棋子。现在我们手上又有密诏,说句大逆不道的,万一发生什么不忍言之事,这密诏内容也没人知道啊,咱们可不能放弃这个机会。”顾廷烨继续道。
赵策英苦笑一声,他也是抱着这个念头,可现在是他父亲不愿意去。
“唉,这件事要是事败,怕是连累了元潜,他为我们父子可是筹谋良久啊。”
“元潜这不光是帮你们,也是帮他自己。他当年为官刚正,那两位都得罪了。我也是这样,当年官家断了我的科举路,可从军难以出头,只有火中取栗。到了现在,已经不单是你一家之事了。”顾廷烨说道。
“我知道,可是如今是父亲不愿意动身。”
“我有办法。”顾廷烨坏笑了一下。
于是乎,连夜出逃的赵宗全再次遇到了高手袭击,这次连顾廷烨都只是勉强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