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窗外街上除了幽幽的风声,还夹杂着偶尔传来的醉汉哀嚎声、野猫的碰到瓶子的声音。
静谧永远不会在这个乱世中存在。
吉永凉低头轻按着太阳穴,他坐在韩新初病床旁的轮椅里,一直守着他没有离开半步。
驻守的士兵推门进来说道:“副将,您应该休息了。”
吉永凉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那士兵低沉道:“出去。”那士兵见到他这充满杀气的眼神,连忙把门关上退出了病房。
他的脸色瞬间缓和了下来,他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韩新初,或者应该说是信田辛出。
把手附在他放在身侧的手背上,自责的说道:“对不起是我的错,不应该让你涉险,不应该没有告诉大岛韩新初就是信田辛出。”
“可是,我,我知道若是你,若是你恢复了记忆,应该也会这样计划。”
“是,你一定会这样计划,因为陵阳侯大墓,还有整个景国都是你志在必得的。”
“我最懂你,为了这些你一定会不择手段,我帮助你,我一定会帮你。”
“只求你不要舍我,不要为了那个背叛你的人而放弃我,我才是你最合适的搭档......”
吉永凉哽咽的停了下来,他拉起信田辛出的手紧紧攥住,床头温暖的灯光让他陷入了沉思......
十年前的信田府中,信田辛出穿戴好一身深灰色的西装,然后把那件黑色毛呢大衣穿在外面,向府外走去。
这时,吉永凉从旁边的书房内走了出来,那时的他还是那么青涩和书生气息。
他微笑的喊道:“哥,你要出去吗?”
信田辛出停下来,回头笑道:“是,我去接楚离君,这是我们分别一年后的再见。”
吉永凉愣了愣,他提着大和服的衣摆,疾步走到信田辛出的面前。
“小心些,你总是这样着急。”信田辛出拍了拍吉永凉的肩膀,方才他一着急不小心踩了自己的衣摆,险些摔倒。
吉永凉却不在乎,他急问道:“是哥经常提起的那个楚离吗?”
“他怎么来了?你们不是有各自的事业要发展而分离了吗?”
信田辛出微微皱眉说道:“他来助我完成事业,他终于明白了我的心意,我就知道他是我最好的知己。”
说着,信田辛出转身就要向大门外疾步跑去,可是吉永凉却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
“哥,难道你最好的知己不是我吗?”吉永凉几乎用质问的口气问道。
信田辛出停下来,转身反手握住吉永凉的手耐心的说道:“吉永,你年纪还小。”
“你应该做的是好好读书,等到你长大以后,”
吉永凉却不等信田辛出把话说完,便抢话道:“哥,我已经20岁,我是大人了。”
“而且我最明白哥的心意是什么,你要征服整个景国,征服他们的文化,他们的土地,他们的所有。”
“我可以帮助你的,我们都是大和国的人,而那个楚离他是景国人。”
“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你,而背叛自己的国家!”
信田辛出自信的微笑道:“吉永,你不会明白的,楚离君是我这一生最佩服也最珍视的知己朋友。”
“我们志同道合,虽然为了各自的国家而短暂分开过,但是我们的信仰是一样的。”
“我们都是为了想要自己的国家更好,更强大,这些你暂时帮不了我。”
“但是,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也可以,我会等到的。”
言罢,信田辛出脱开吉永凉的手,欣喜的跑出了府外,去迎接他的挚友。
站在院中的吉永凉,他从胸前的衣襟里拿出那份他写了三天三夜的计划书,攥在手中。
他怒视着奔跑出去的信田辛出的背影,然后展开计划书撕了个粉碎,扔向了空中。
支离破碎的纸片在半空中挣扎了一下,便落在了地上,落在了吉永凉的头发上和身上。
他厌恶的拍打干净,好像这些带着他辛苦写出的每一个字的纸是那么令人恶心的。
“楚离,我一定要让哥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吉永凉低声吼道。
......
信田辛出捂着不断流血的肩头,对楚离说道:“你快走,我撑得住。”
楚离一手拿着枪,一手搂住信田辛出的腰说道:“我带你走,相信我。”
信田辛出笑着说道:“我们好久没有这样干一仗了,真痛快。”
就在这时,他看到楚离身后出现一个敌人,正举着枪要朝他射过来。
信田辛出来不及多说,一把将楚离推到身后,自己迎了上去,那颗子弹最终还是射进了他的胸中。
楚离一惊,扶住向后倒下去的信田辛出:“信田君!”
他看向那开枪的人正向他点点头,然后消失在了夜色中,楚离明白了这些用意。
但是,他还是做不到看着信田辛出就这样死去,他把枪别在腰后,然后背起他向信田府疾步走去。
.....
“你是‘蝮蛇’?”信田辛出吃惊的看着眼前的楚离问道。
他没有作答,这只能代表着他默认了,可是他却还是说道:“信田君,跟我离开这里,你会看到光明。”
信田辛出只感到非常可笑,他说道:“我从来没有缺少光明。”
楚离却急切的说道:“不,你一直走在黑暗的边缘,难道你不明白吗!”
信田辛出大笑道:“哈哈哈,黑暗的边缘,原来你一直是光明的使者啊。”
“那么请问,你要怎么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