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克斯,你就胡扯吧…你分明是在报复,报复那次剑术比试输给了我,又不敢找我麻烦,所以欺负我的弟子。”弗利厄斯定定地说,“有什么冲我来!反正我说过,会让你打几顿!”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奥克斯嘴角一弯,挑衅道,“现在这个场地,敢不敢和我比比酒量?”说着朝猫派猎魔人举起了硕大的啤酒杯。
“奥克斯,我原本还想给你留点脸面…既然剑术已经败给了我,那么喝酒……鄙人今天再让你明白什么叫做一败涂地!”
两对竖瞳交织,空气中隐隐有股火药味儿。
罗伊捂住脸叹了口气,揉了揉男孩的头发,分了他点苹果汁。
“别管这两个酒鬼了…我们喝我们的…”
……
“老板,你的手艺相当不错…”罗伊咀嚼着熏猪肉,淡淡的辣味和复合的香料味儿刺激着味蕾,形成了一种独特而美妙的体验。
他眯起了眼,眼缝之中,老板发福的身形沐浴着昏暗的灯光,变得模糊而诡异。
可当他暗金的瞳孔收缩,一切事物又恢复了正常。
“多谢夸奖!”中年男人摸了摸圆滚滚的肚腩笑道,“不是老巴顿吹嘘,我这家店除了那口酒,就属独门的熏猪肉回头客最多,有些远地方的客人甚至会专程坐马车赶过来,过过嘴瘾。”
“嗯…这种难得的美味确实有令人牵肠挂肚的魔力…我也不例外。”
老巴顿笑的满脸橘皮,忍不住来了聊天的兴致。
“看几位的打扮,是外地来的雇佣兵吧?”
“雇佣兵?”罗伊摇了摇头,取出胸前衣襟里的蛇派吊坠展示给老板,“我们是蛇派猎魔人…还有一个猫派的兄弟。”
“哦,猎魔人,四处流浪、居无定所,身手高超、斩杀怪物…”老巴顿念了几句歌剧似的台词,态度竟然还亲热了几分。
“你一点也不怕?”
“猎魔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老巴顿漆黑的瞳孔深邃地有若大海,“我开了十几年的酒馆,南来北往的客人见得多了,我很清楚猎魔人比普通更守规矩…至于乡下地方乱七八糟的传闻,什么猎魔人喜欢绑架小孩、血盆大口、杀人如麻…绝大多数都是胡说。我见过外表和身份都普普通通的人,骨子里却比这些传闻描述的更加邪恶!”
罗伊不由深深看了老巴顿一样,一个郊外小地方的老板,居然有这等见识,突然觉得老巴顿又圆又胖的糙脸变得顺眼了不少。
“说起来,对几位猎魔人大师而言,老拉·瓦雷第的地盘的确是个好去处。城里人口众多,鱼龙混杂,存在着各种棘手的难题,也意味着大量的委托…”
“我们这趟不是来接委托的。”罗伊听到一阵夸张的大叫,转身一看,不知何时,雷索和瑟瑞特也加入了拼酒的行当。
四名猎魔人热火朝天地互相怂恿着灌酒。
连卡尔都没能幸免,被灌了几口酒,小脸涨红迷迷糊糊地吹着鼻涕泡泡。
而大厅中的客人似乎也受到这狂热的气氛影响,大声喧哗、酒酣耳热。
“我们准备在拉·瓦雷第的地盘儿待一段时间,然后通过白桥进入瑞达尼亚。”罗伊如实地说着,又咬了一口熏猪肉,满脸陶醉,似乎连肋部的伤势都不那么痛了。
“很不凑巧,短时间内白桥恐怕不会开放。”老巴顿给猎魔人迎头浇了一桶凉水。
罗伊心头一凛,“怎么回事?”
“猎魔人,具体情况就需要你们自己去了解。我可不敢在背后嚼自家领主的舌根,万一被谁举报,那会被绞死的!”
“啊哈!我的夫人…最最亲爱的露意莎…”一个村民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高举酒杯,满嘴酒气地摇头晃脑,“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为什么要背着我跟别人偷情?!”
“亲爱的巴伦,我知道你爱我,但你年纪太大了,满足不了我——作为一个妻子的渴望…”他对面的同伴随之站起来,故意尖着嗓子说,掐着兰花指,明显模仿着一个女人,“而且,而且我想试试当个王后是什么滋味!”
“给我滚!”老巴顿突然一个杯子扔到地上,惊醒了两个酒鬼,“你们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找死吗?”
两个酒鬼怔了半晌,然后如大梦初醒般惊惶人,慌忙逃离了酒馆。
“喂!两个王八蛋,还没有付钱了!唉算了,账给你们记上!”老巴顿叹了口气,转向众人,“抱歉,打搅了各位客人的酒兴。这两个家伙酒品很差,喝醉了就喜欢胡言乱语,大家别放在心上……”
罗伊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心中却琢磨着那两个熟悉的名字,“露意莎·拉·瓦雷第……巴伦·拉·瓦雷第……”
他们不就是现在男爵领的夫人和领主吗。
年轻的猎魔人心头升起一股极其不和谐的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种丑闻,竟然已经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