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是在说给花二听,也是在说给他自己听。
老话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怎么说也在同一张床上眠过,她怎么能说走就走,说来就来?
当我是什么啊!
带着这种莫名的强烈憋屈感,路川进了房间,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个见底儿,随手将矿泉水捏扁。
将捏扁了矿泉水瓶子丢入垃圾桶,他长舒一口气,心里依然有委屈,可是又悄然滋生出了些别的情绪。
看着紧闭的窗帘,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莫颦刚才的笑容。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有碎钻藏在眼底。
她的眉眼弯弯的,仿佛在和自己说“好久不见”。
她的头发还是那么干枯毛躁不听话。
她……还穿着自己送她的那套寿衣……
还穿着自己送的寿衣,说明她对自己还是有些感情的吧?
也许她当时受伤之后有其它隐情所以才不打招呼就走了?
现在事情处理好了,所以她又回来找自己了?
如果刚才自己不是那么草率的甩开她的手,她会不会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知道她现在还在不在外面?
做为男人,自己刚才负气甩开她手这个举动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下午从身后袭来的那阵阴风应该也是她吧?
是不是因为镇宅符庇护的作用,她没办法进来,所以一直在门外等着自己?
这些为她辩解的念头莫名其妙的接二连三从脑子里冒出来时,路川突然想起在以前世界听说过的一句话。
“男人很傻的,他如果真的喜欢你,你根本不用精心编造谎言骗他,他会自己骗自己的”。
当时还未触碰男女之情,只觉得说这话的人怕是有点傻,现在看来,傻的竟是自己。
这么想着,他情不自禁的走到窗户旁,准备将窗帘拨开一条缝隙偷看一下外面。
就在他的右手食指指尖已经触碰到窗帘时,他停下了动作,想了想,又缩回了手,快步去把屋子里所有的灯全关了。
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让眼睛短暂适应了十几秒,他再次走到窗帘旁,屏住呼吸将窗帘拨开一条缝隙。
酒店的门头灯向来是通宵亮着的。
借着它的光可以看到酒店门口此时空无一人。
她这么轻易就走了?
路川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失落,刚才替她辩解的那些念头全被这种越来越强烈的失落吞噬。
算了,算了,她不是早就说过了吗,自己是她的第81个男人。
第81个男人,又不是第1个男人……
第8……
md,真讨厌81这个数字!
收回勾在窗帘上的食指,路川冷着脸转身,准备去开灯。
但,就在他转身之时,窗帘后的玻璃传来“哒!哒!哒!”的声音,就好像有人在用指甲敲击玻璃。
顿时,路川僵在原地,呼吸不争气的有些急促,心中的巨大失落在声音响起的瞬间被希望和期待所代替。
是她?她没走?
如果现在就转身,会不会显得自己太没出息,毕竟,自己只是她第81个男人。
81……md!!!
今天怎么回事,一想到81这个数字就好气!!!
哒哒声还在持续,不急不缓,不轻不重,但却听的路川心里又急又乱,又喜又怒。
他甚至忍不住开始想莫颦是用右手敲的玻璃还是左手敲的玻璃这种蠢问题,以及,她敲玻璃的意图是什么。
那些短暂相处中的美好画面也挤挤攘攘的出现在脑海。
就这么隔着窗帘听了大概五分钟的哒哒声,路川整了下衣领和袖口,双手抓住左右两侧的窗帘,深呼吸了一口,双手猛的向左右方向一拽,拉开了窗帘。
玻璃的另一边,莫颦先是一愣,然后收回叩击玻璃的右手,左右手举过头顶,歪着头笑盈盈的冲他比了个心。
看到她这个举动,路川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变成了一团,又甜,又软,又轻……
比完心后,莫颦又用手抹了抹玻璃上的浮灰,踮起脚尖,在与路川嘴巴平行的玻璃位置闭上眼用力印了个红红的唇印。
她印唇印的过程看上去并不熟练,不止嘴唇用力抵在玻璃上,就连鼻头也用力怼在了玻璃上……
本来打算先冷静看她表演完所有套路的路川却在看到她这副“丑兮兮”的样子时情不自禁笑了。
她自以为美艳动人,其实十分笨拙的往玻璃上印唇印的样子,实在是……有亿点点可爱。
还好他笑的时候莫颦还是闭着眼的,并没看到他的笑容,于是他在意识到自己笑了的一瞬间就赶紧又绷起了脸。
莫颦在玻璃上印完唇印后隔着窗户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出去。
隔着玻璃四目相对十几秒,路川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转身的瞬间,嘴角却不自觉的向上扬起。
前台处,花二正吃着辣条喝着可乐看着玛丽苏剧,看到他出来,恭敬的起身打了个招呼。
路川步履轻快路过她时,看了眼她手里五毛一袋的辣条,掏出钱夹,把里面的几千块钱现金全部掏出来放在前台桌子上,笑容灿烂的开玩笑道:“以后买一块钱一袋的吃。”
花二:“???”
主人今天晚上怎么这么怪兮兮的……
不会是被那个奇奇怪怪的尾随者伤到脑子了叭……
收好了钱夹,路川转身要往门口走去。
花二看了一眼桌面上的钞票,又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