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离席之后,那人强拉着她在宫里散步。
一众奴才婢女除了唏嘘这位传言天命不祥太子殿下的绝世美貌之外,还偷偷议论起了这二人的私下情意。
苏魇全然不见。这些年他听得最多的就是那些人背后的指指点点,除了容貌,就是天命。
唯有身边这人,看的只是他这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绛墙黛瓦间,他的声音格外清冽。
“你的愿望是什么?”
“嗯??”
风粼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苏魇没有继续齐王方才说的那些话题,而是突然问了一句她的愿望?
她想做的事情,他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吗?
风粼粼嫌弃的睨他一眼,“明知故问!”
只这一眼,让一直窥视这边瞧热闹的两个小婢女都替那个尊贵的太子殿下鸣不平。那样粗鄙嫌弃的眼神,怎能亵渎在那张风华无双的脸上?
那人笑容淡淡,“除了那些,你就没有其他想做的事情了吗?”
其他的事?
风粼粼还真没想过。
那人一字字引着她,“以后的生活。”
“以后?”
风粼粼扯出了一个无奈的笑意,如果这次,她还能活下来的话,她想,“远离权势富贵,尔虞我诈,人心险恶,找个依山傍水的地方修个院子,屋瓦三间,清闲活着,好好感谢一下上天对我的不收之恩!”
那人好整以暇的望着她,“天华门小师叔尊位你不在意,太子妃的身份你也舍得抛下吗?”
“是你让我说的!”
风粼粼再次对他翻了一个嫌弃的白眼,“那太子殿下的愿望是什么?呵,未来的齐王?”
那人眸光闪耀,低声笑着,“如你所愿!”
什么意思?
……
回到住处时,蓝楚楚已经出宫去了。
凌郁房间的门一直是开着的,似乎故意在等待有人进去。
风粼粼伫足许久,终于迈步进去了。
“在外面站了这么久,都想了什么?”
她才走到近处,凌郁的声音已经飘了过来。
风粼粼顺着他的方向从窗子缝隙往外看去,正好可以看到她方才站的地方。
“既然知道我在外面,也不说话?一点都不像你的作风!”
凌郁的脸上比以往添了许多的成熟和沉闷,“以前那个丫头,也从来都不会在我面前犹豫,遮掩。”
“你也会说以前,”
风粼粼不客气的坐在他对面,尽量做出两人以前相处的随意感,“以前你是个坑蒙拐骗的兽医,现在是皇城太医,齐国暗探!以前我只是个病躯残体还心怀仇恨的丫头,如今我的身份,嗯,还得用手去数!”
她有些无奈的和凌郁翻转展示着自己的一双手指。
凌郁驳她,“你说兽医就兽医!能不能不带坑蒙拐骗这样的形容?”
“难道不是吗?我问你,你是不是有一次多收了李老头一文钱,还坑过张家夫人十两银子,骗了赵寡妇一个玉镯,还差点把那个毛家的女儿拐走?
啧啧,我现在还记得那个姑娘当时搂着你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你倒好,还说什么人家误会了!你没有非分之想!没有非分之想你招惹人家姑娘干嘛?”
风粼粼伸着手指,一本正经的数落起了凌郁以前干过的好事,“我不过是随意列举几件,你看,坑蒙拐骗就已经占全了!”
凌郁不乐意的和她争辩,“我那叫愿者上钩!怎么到你嘴里就吐不出象牙来了?”
“你骂我是狗?”风粼粼警告的盯着她,顺便抽出了身上匕首,故意在嘴边吹着气,“死兽医,再给你一个机会说一遍!看看是你的嘴快,还是我的刀快?”
“唉唉唉?”
凌郁也十分的配合着她连连摆手,“你个没良心的!我做那些都是为了谁呀?你你吃药不花钱吗?我虽然是个大夫,药也得花钱买吧?再说了你吃的穿的用的哪个不要钱?
还有你时常就要吃肉包子!我那时候都恨不得你把我的肉做成包子!
即便就是坑蒙拐骗,也是被你逼的!也是拜你所赐!”
风粼粼倏的垂眸,所有情绪都藏于心里,“谢谢!”
凌郁神采飞扬的五官也静止了几秒后,才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意。
“我宁愿你骂我一辈子死兽医,也不想听到你说这声谢谢。”
“对不起……”
凌郁偷偷抹去了不受控制钻出来的泪,故意笑的春光明媚,“得得得!这句,还不如上一句呢!”
两人沉默,
凌郁有些压抑的挠着头,“丫头啊,其实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
风粼粼置之一笑,“我知道。”
“你知道?”
凌郁忐忑的望着她。
“因为你从一开始就骗了我!”
风粼粼细细数着,“我参加选招弟子大会的前一夜,还有参选小师叔比试那次,你给我的药都是假的!就是为了阻我去天门门,一步步沦为那些人的棋子。
你一早就知道当年之事的始作俑者,自己卷入其中,也怕我有危险。但碍于身份束缚,又不能告诉我。
当年那些刺客是陛下派去的,可若没有天华门的毒,陛下派的那些刺客怎能敌得过我父亲?
而能设陷害天华门掌门大弟子天枢司唐云的人,避开守卫神不知鬼不觉在星云榜添上我名字的人,也只有天华门的第一人能到了。
掌门自初见那日替我诊过脉后,便确定了我的身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