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侍卫惊诧不已,殊不知这个大夫说的已经算轻描淡写了,没有将七窍流血,惨痛而死的样子细致的描绘出来。
陛下听着这人的说法,似乎也感觉自己非一般的头疾。
“你说朕的身上被人种了蛊,那你可有解决之策?”
那个大夫满脸哀容,“草民只是见过旁人取蛊,并未亲自做过,种蛊巫术出自南齐,陛下或许可派人去那里求医!”
若是蛊毒一事为真,此事便不可外传!
陛下轻声问着那人,“取蛊方法,是什么?”
那个大夫身体一颤,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说:“若是蛊毒初发之际,种蛊之人可以尝试用当时种蛊的办法将蛊虫给引出来!
可若是耽搁的久了,蛊虫已在被寄养的身体里长大,它会贪婪的进食附近的血肉!到那个时候一切晚矣!
若像是陛下被蛊虫害了这么久,唯一的办法也只能是……开颅,取蛊!”
“你放屁!!”
那个持剑的侍卫听不下去了,甚至当着陛下的面前骂出了粗口,“你这草医妖言惑众!南齐巫术也只不过是那些齐人装神弄鬼的把戏罢了!何人见过?你到底是什么人派来的?我看你这厮居心不良!陛下圣体岂能伤损,你居然敢害陛下?!”
也不怪那个侍卫疾言厉色,开颅取蛊?人还能活吗?真是闻所未闻!
那个大夫却早已汗流浃背,有苦说不出,“草民所言句句属实,断不敢妄言!求陛下恕罪!草民无能!草民无能啊!”
那个人身体抖如筛糠。
陛下却只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下去吧!”
“谢陛下开恩!谢陛下开恩!”
连声道谢后,那个大夫如获重生,起身就往外走,而那个侍卫也步伐沉沉的跟了上去。
风粼粼若不动,肯定就会被他们发现撞个对面,所以轻声退到了门口。
在里面侍卫大喊一声,“来人”后,她先外面进来侍卫一步,又往里走去。
在看到那个侍卫从那个大夫身上拔剑出来的一幕,仿若未见,堂而皇之的往里走去。
那个侍卫也只是撩他一眼,认出他是三皇子身边的人,还端着药,便放松了警惕。
风粼粼很慢的往里走着,感受着身后那些人以最快的速度将大夫的尸体拖出去,擦干了地上的血渍,然后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消失出去。
那个侍卫几乎是和风粼粼一起站到了陛下的面前。
两人都熟悉长宁,她说话之前故意先咳了两声,旋即单膝跪在了地上求道,“陛下恕罪!!”
床榻上面的男人连眼睛都没有睁开看他一次,憔悴的样子看起来疲惫不堪。
她又故意紧了一声嗓子,让他们感觉到长宁的嗓子出了问题后,低声禀着,“启禀陛下,三皇子亲自为您熬了一碗汤药,皇后娘娘吩咐让卑职送过来。”
那个一直守在一旁的侍卫走上前,稍有疑惑的嘟囔了一句,“今日的药这么早?”
就在他接药的一霎那,风粼粼将攥在手里的mí_yào对着那人的脸扬了过去。
那人始料未及,中了凌郁调制的强烈迷心散后,一下子就失去了意识,身体如烂泥般摔在了地上。
就在那人倒地的一瞬间,风粼粼已经将手中药放在了地上,鬼魅般坐在了陛下的身边。
陛下有所察觉睁开眼时,还是脖颈间的凉意,先提醒了他情况的危险。
“你是谁?”
陛下冷静的睨着和他一样神色淡然的刺客,“谁派你来的?”
风粼粼也不掩饰了,望天一笑后,用自己的声音说:“是枉死在陛下刀尖的冤魂,指引我来的!”
“风·粼·粼!”
陛下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将她的名字咬了出来。
“呵?”
她冷笑,“怎么陛下似乎比我恨你,还要恨我一样?陛下杀我唐家满门,我却沦为陛下手中弃子,为你效命,为你和亲,以血肉之躯巩固你的皇位!我对陛下如此忠心!陛下难道一点都不感动,一点都不感激我吗?”
瞧着陛下双眸盛满怒色,她却笑的凄冷阴寒,“哦,我忘了,陛下的心是冷的,还不如牲畜!陛下的皇位之下尽是枯骨,陛下的手里染满鲜血,陛下的身后无数冤魂!”
不愧是能坐在皇位之上,受万人跪拜的男人,陛下此时依旧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睨着她,
“你想干什么?”
……
“哈哈,陛下看不出来吗?”
风粼粼讥绡笑道:“我想杀你!不过,在你死之前,我还是有些话想要问你,”
她丝毫不理会陛下想将她碎尸万段的眼神,冷声道:“你身居高位,睥睨天下,是不是就忘了,忘了这个世上还有无辜惨死你手的冤魂?你这皇位,做的可还安稳?”
他瞪大了眼,“朕是天子,受命于天!你说朕会不会害怕?无辜之人?两人对立,都是你死我活!皇权富贵,又岂有无辜之人?”
她将声音咬的极低,似晦暗无光的夜,让人不禁脊背寒凉,“谋朝篡位,弑父灭亲的刽子手也敢妄称受命于天?……那我今天,岂不是要替天行道了?”
陛下还有心情勾出一抹笑意,“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太后……把圣旨给了你?”
风粼粼还真的有点佩服他,“都这个时候了,陛下还惦记着那个残缺圣旨的一角?你死都不怕,还怕死后……青史污名吗?呵呵!”
陛下挤着眉头,忍耐道:“交出圣旨,朕,饶你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