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内殿里,氤氲可见的屏风后上方,飘着白腾腾的雾气。
萧赫那家伙倒是会享受,在洗澡。
这个时辰洗澡?
风粼粼却不得不上前,因为再耽搁下去,夜深了宫内不许随意走动,她就白白浪费了一天的机会,只能明日再去永寿宫和……那个地方了。
她是等的起,可她脸上的面皮等不起了。
易容好后,凌郁认真的嘱咐过她,这面皮最多只能坚持七天,一但超过时间,便会开裂。
所有说,她只有一天的时间了。
这几日的赶路她只歇了一夜,人困马乏,中途还换了两匹,好不容易进了宫,一刻都不敢耽误,没想到却运气不好,撞到了正主的主子。
她的脚步声很轻,但还是被泡在浴桶里的人听见了。
那人似乎一直在等着她的到来一样。
萧赫侧头往后看着,“你这么快就出来了?洛长欢怎么样?心情有没有好些?脸上的伤可用了药?她还好吗?”
把你的脸打成那个样子,你会好吗?
风粼粼不想说谎,她觉得应该要让萧赫知道洛长欢的困境,“洛小姐一点都不好,她受了很多委屈,她很痛苦。”
而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浴桶里的那个人似乎很是烦躁,将手里的浴巾随手丢在了桶里,激起很大的水花,“过来给我擦背!”
风粼粼没有犹豫,早解决了他,才可以早一步离开。
她走上前,从飘着花瓣的桶里捞起了那条浴巾,一下下帮萧赫擦着后背。
只是在皮肤接触的瞬间,他的身体有一闪而逝的紧绷。
随着她稳定的擦背手法,萧赫也逐渐的放松了下来,看似无意的和她说着心事。
“你似乎因为洛长欢的事情,对本皇子有很大意见?”
擦背那人的手一顿,立刻就恢复了,“长宁不敢。”
“可你一向坦诚,不会对本皇子藏着掖着的,今日怎么这么扭捏了?有什么话想说便说!”
这可是你让说的。
风粼粼压制着心底怒气,“洛小姐如今孤苦无依,是信任三皇子殿下才跟着殿下进宫来的,如今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她当然想离开。”
萧赫看起来也很委屈,“我真的没有欺负她!是她因为祝嘤宁的事情生我的气!母后要我娶祝嘤宁做正室,我有什么办法?”
“哎呦!!嘶……”
萧赫突然感觉后背火辣辣的痛,疼得叫了出来。
身后那人却十分平静的语气,“殿下恕罪!”
萧赫没有责骂她,而是咬牙解释道:“我是皇子,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的,哎呦!!”
萧赫这次是真的怒了,疼得直接从浴桶里站了起来,“你今天怎么回事?是给本皇子搓背,还是想谋杀本皇子啊?”
“殿下恕罪。”
她的表情太过平静,以至于让人感觉到敷衍。
可她低头的一瞬间,却赶紧捂着眼睛转过了身去。
萧赫往下一看,也立时扯过了一件衣服披上,顺势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的身份是皇子,从未隐瞒过任何人,洛长欢既然选择了和我在一起,理应接受我的一切!而不是要本皇子为了她,去改变这一切!”
萧赫似乎很无力的摇着脑袋,“你应该能明白的,身在其位,就得承其重!有些事情是没有选择的,也不能逃避!”
风粼粼幽幽说道:“那就管好自己的身体,管好自己的心!总不能因为不能逃避,就把这些当做借口去随心所欲!伤人,最后必定伤己!得不偿失……”
“你!”
萧赫气呼呼的摔着衣袖。
风粼粼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上前抱拳一礼,“长宁还未去和师父复命,求殿下准许!”
萧赫眸子一低,有些消沉的允了,“去吧!”
看着那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了眼前,萧赫的眸子复杂阴郁。
她回来了?
是因为担心太后吗?
她这么着急的离开,一定是去了永寿宫吧!
“嘶……”
萧赫单手够着被搓出痧来的后背,忍不住轻嘶出来,这个女人下手真够狠的……
本皇子只不过说了两句而已,她就那么生气吗?
不过这澡也没有白洗。
如果说搓背时说的那些话都是试探怀疑,那当她看到他身体时下意识慌乱的背过身去,便可以确定就是她了。
……
风粼粼在永寿宫外,差一点就和天权司撞了个满怀,幸亏她机灵,立刻调转了方向,走向了另一条街。
待天权司的身影彻底没了后,她才贴着墙边深呼了一口气,缓缓走了出来。
她这乔装,也只有洛长欢那个不善心机的没有察觉,换了这些熟悉长宁的人,恐会暴露。
至于萧赫?
他既不戳穿,那就随他去吧!
看着永寿宫外围的密密麻麻的侍卫,里面的人恐怕插翅难逃。
她掏出了永辰宫的腰佩,守在门口的侍卫依旧没让她进去,而是警惕的睨着她问:“有什么事?”
“三皇子命我来看望太后!”
那人耸着眉头,似有疑惑。虽然三皇子的确是太后最喜爱的皇孙,其程度超越太子,但是“三皇子看望太后为什么不亲自来,而是派你来?”
“因为三皇子要给太后准备她最爱吃的桃胶羹,打算明日来探望的时候一并带上,所以就先差我来问问!”
那个侍卫这才点了点头,“陛下有旨,最近宫里混入了敌国细作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