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了这么久,本以为无望,没想到岑二伯最终还是答应了。上一世他硬将兄妹两留在候府,程氏在国公府即将没落前,故意把赵雯燕配人,赵雯燕投井,惹怒了赵凌,最后逼得岑二伯自尽。

赵雯燕是在晚饭后,被人从角门送进来的,姚妈妈去二门把。

赵雯燕比她年长一岁,身量比她矮半个头不止,眼睛鼻子像极了岑二伯,应该是自小跟着她母亲,受人岐视太久,眼神闪烁怯懦。赵雯燕进门就跪下给她磕头,被姚妈妈拉起来。

黄玉馨问道:“你来时,你父亲可有给你交待什么?”

赵雯燕小声道:“那不是我父亲,我没有父亲。岑二爷和我说了,小姐那天在大门口见我们兄妹二人可怜,才把我收来身边,往后我无爹无娘,小姐不必有所顾虑,从今天起,我就是小姐的奴,小姐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黄玉馨道:“如此也好!你若心中想着他是你父亲,免不了生出怨愤不平,倒不如撇开了,心中也舒畅些。”

赵雯燕道:“我娘临死前嘱托,让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怨他。”

黄玉馨点头:“往后的日子还长,变数也多,你先安心呆在我这里,以后有更好的去处,我自会安排。”

***

王家答应了把王容给黄祀元做妾,黄淑敏担心夜长梦多,敦促刘氏尽早把她抬进门。

纳妾也不是件小事,更何况纳的还是王家的贵妾,刘氏不敢一个人作主,找了黄承泽商量,黄承泽权衡后,觉得利大于弊,也就同意了。

腊月十六,刘氏找了黄祀元,把事情说了,黄祀元自然不肯,刘氏哪能由他,只指着他质问:“你莫不是觉得自己官做大了,依着你不在我肚子里托生,表面喊我母亲,背地里将我当作仇人?亏你也是读圣贤书的,我倒是要去问问你那些个师长,如此忤逆不孝的儿子,我该当如何。”

“儿子不敢!只是儿子与媳妇琴瑟和鸣,目前并未想过纳妾之事。”

“你这话是在指责我破坏你夫妻间的情义?”

“儿子不敢!”

“好一个不敢!你娶李氏,有杜公作主,不过纳个妾,怎的我这个母亲就作不得主了?你若不想拿我当母亲,你大可让你父亲休了我,或是你脱离族籍,与我黄家划清界限,那我就不再管你了。”

“好了!这都是说的些什么话?一把年纪的人了,这般口无遮拦,元哥儿一直是个孝顺的,偶尔有些意见相左,做母亲应当多宽待些,怎的就越说越离谱?”

刘氏见黄承泽严肃的模样,有些气短,原来冲天的火气瞬间就灭了,委屈地道:“老爷,妾身也是气极了。”

黄承泽把儿子叫进里屋,背着手踱了几步,说道:“大家士族的子弟娶妻,向来把家族联姻放在第一位,你初入官场,还不了解其中的厉害关系,若能得一助力,往往事半功倍。王家老大王吉明为人处事得体圆滑,官职不大,在朝中各派朋友众多,他肯把堂庶妹与你为妾,也是对你的看重,换了别人,不得暗自偷笑?你倒好,还在这里推三阻四。你娶李氏,我与你母亲并不十分满意,不过全了你欠人家的那份恩情,你也要好自为之,不可一而再地忤逆你母亲,此事你母亲与我商议过,腊月二十四的,把人抬进来,你媳妇那里,你自己去好好说道一番,她若是个明事理的,就应该全力支持。”

黄祀元不敢再说不字,只得应了。

年节将近,府里各个院里越来越忙碌,沉香榭里主院后面的月华亭正里里外外的开始收拾着,黄玉馨觉察情况不对,想去找父亲问个明白,不想却遇到周妈妈,带了两个丫头往月华亭里去。黄玉馨拦住问道:“周妈妈,你带了人去月华亭是要做什么?”

周妈妈向她福了一礼回道:“回九小姐,老太太那边交待的,说是月华亭里要来一位贵妾,叫奴婢们仔细打扫干净了。”

黄玉馨心中冷笑,到底还是非要进门,上一世住进这月华亭的可是自己的母亲,这一世,调换了,倒要看看,那贵妾,究竟怎么个贵法。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四,沉香榭里处处挂了大红的帷幔和灯笼,李氏因孕吐厉害,整个人瘦了一圈,强打起精神在主院里操持,等一切准备妥当,只等着妾室进了门敬茶时,听得沉香榭外面一片喧哗。

周妈妈出去打探了一番后,大冷的天,满头大汗地跑回来说道:“太太,是二房那边出事了。四小姐不满意老太太指的婚事,在安华堂里触柱,幸好被二太太拉住了,此刻正在那边又哭又闹呢。”

李氏焦急不已:“怎的这时候闹起来了?老爷和老太太什么时候过来?那王家那边的轿子何时到?”

周妈妈回道:“快了快了,奴婢回来前了,王家大人说辰时一刻是吉时,轿子一定在辰时前进府。”

现在是辰时差一刻,那应该马上就要到了,李氏整了整衣襟,显得颇为紧张,她又遣了周妈妈去书房请了黄祀元过来。

纳个妾还讲究吉时,那王家也是作态,黄玉馨跟着周妈妈后头慢慢闲逛了过去。

半路上,黄祀元看见站在游廊边的大女儿正红着眼眶,一时不知说什么好。黄玉馨只上前行了礼说:“爹爹可不要忘了那日答应过女儿的话。”

黄祀元点了点头。

黄祀元过来时,李氏见他依然穿的常服,急得不行:“爷,你怎的还穿这身啊?我昨日特意让人备的你怎没有换呢?周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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