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家子都走了,独留下颜峻在上京,本以为他无人看管,会无法无天,为所欲为,没想到,他反倒较之前更加刻苦,还拜了禁军教头孔昭做师父。
陈氏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又提到五皇子:“那天五皇子被狼咬伤后,至今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太医说,恐怕是凶多吉少。”
刘氏见她提到了皇子,又想借机问她关于九皇子的事情,于是殷切地道:“听说那日把那围场侍卫处置了一批,说是他们平日里当值不是喝酒就是赌钱,压根就没去巡逻,连林中来了大批狼群也不知情。”
陈氏点头:“皇上这些年,接连痛失皇子,也不知是不是天意。”陈氏说到这里,似是思索了一下,又接着道:“我前段时间还听闻,老夫人您的外孙女似乎与九皇子有段际遇。”
刘氏一下被点中心中事,也不能表现得太刻意:“这孩子一直是个听话守礼的,也没怎么出过门,像九皇子这样丰神俊朗,又对她百般体贴,一下子就让她失了分寸,回来后,我与她母亲也是既痛心且难过,咱们这样的人家,哪里敢生出那些不安分的心思?只可惜这么好的孩子,莫不是要断送了大好的前程?陈夫人,您说这是不是愁人哪。”
陈氏说道:“老夫人倒也不必忧心,许多事情,都是福祸相依,你以为是祸,实则福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缘份到了,一切顺理成章。”
刘氏原来还以为她主动提起,是有心想给她们出个主意,指条明路,可听她这么一说,什么福呀祸的,又觉出不是那个味。
黄玉馨倒是听出点玄机,按照上一世事情的走向,王惜怜若就此打住,确实算是福报,可陈氏怎么可能知道?莫非这其中又涉及到某些争端?
刘氏明显有些不高兴,陈氏也不是没那点见力眼,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刘氏本想趁机巴结上将军府,试图通过这些贵妇人,看能不能对外孙女王惜怜的事情有所助益,哪知愿望又落了空,心情也跟着不好。
黄玉馨总算明白她的来意,给这么重的谢礼,就是想一次性把事情两清,不想日后有人再把此事拿出来做人情。刘氏并未真正接触过世家夫人的圈子,那些妇人的丈夫官居高位,她们自身与人交往也是小心谨慎,从不乱说一句话,若是换了别人,早听出她那句福祸相依是别有用意,这还是念着黄玉馨救她女儿一命换来的,只可惜,她听不出来。
黄玉馨足足在家休息了半个月,马上到十月了,深秋的早晨冷风有些刺骨,她披了件斗篷,又去了二房的院子。
江萝跟在她身后,边走边小声说道:“小姐请放心,昨日就听说五小姐去了族学上课,咱们碰不到她的。”
黄玉馨失笑:“你怎么知道我不想碰上她?”
江萝跟了她这么长时间,早已经了解她日常潜意识里的一些行为。自从五小姐回来后,她每日里去刘氏那里请安的时辰比平日了早了小半个时辰,偶尔去园子里逛,遇上了她,总会找各种奇奇怪怪的借口离开,这样她还看不出来,岂不是个傻子?
于是江萝答道:“小姐把不喜欢她都写在脸上了,我还能不知道?”
“不会吧?我这么明显?”
这回卫氏倒是没拦她,直接让婆子拿了钥匙去了黄玉祺的院子。
开门的时候,黄玉祺依然是坐在院子里望天,见她来了,怔愣了一下,冷冷地问道:“你又来做什么?”
“天气凉了,今日也没有太阳,院子里风大,姐姐还是进屋里去坐吧。”
黄玉祺也没有反对,起身带了她一起进了屋里。
屋里依旧是纤尘不染,江萝也自觉地留在了外面。
黄玉祺却唤道:“进来吧,外面风大,省得着凉了。”
江萝看了看黄玉馨,见她点头,这才走进来道了声谢:“多谢四小姐。”
黄玉祺又让丫鬟沏了热茶端来,黄玉馨喝了一口,又揭开茶碗看了看说道:“姐姐这回怎么舍得沏新茶了?”
黄玉祺没有正面回答她:“你倒是闲的,上回来,我就看你哪里都好好的,连那位都去族学了,你怎的还不去?”
“我来看看姐姐不好吗?”
从心底里来说,自然是好的。她能对黄玉馨这样,也是从弟弟黄少钧口中了解过一些事情,对她还不算太讨厌。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来我这儿,究竟是有什么事?”
黄玉馨放下茶碗,朝着屋子里看了一眼。
黄玉祺领会她的意思:“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这个院子里的,都是我自己的人。”
黄玉馨也就不避讳什么了,直说道:“过几日我想带姐姐去见一个人,不知姐姐是否愿意?”
“见人?谁呀?”
“高括!”
黄玉祺脸色一变,正要发怒,黄玉馨又道:“姐姐先别急着发脾气,你如果不放心,我先安排少钧与他见一面,若少钧说可见,你再去见他一面也不迟。”
黄玉祺的神色依旧很难看:“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一个人的好坏皆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未必真实,倒不如自已亲自去见上一面,心里也好有个底,你说是不是?”
“你说来说去,这意思就是说,那个人渣王八蛋是个好人喽?”
“是不是,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说得容易,明知道我被关着的,怎么出去得了?”
“四姐姐你就别谦虚了,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