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指的张家小姐,应该就是少宁堂哥的未婚妻。这样也好,总归是自己人。
黄玉馨朝他福了一礼:“既如此,就多谢小晏公子了。”
程晏却道:“我们两家本来就是亲戚,你也可以像其他妹妹那样,叫我晏哥哥的。”
他说得真诚且自然,语气神态都如一个兄长般的,无半分其它意思,黄玉馨推拒道:“虽是亲戚,却也生疏,这样亲近的称谓不合适。”
闻言,程晏只轻轻一笑:“九妹妹觉得怎样合适就怎样叫吧。”
宴会还在继续,二人这样站在外面若是被人瞧见,难免惹来闲话,黄玉馨说道:“小晏公子不必如此关照我了,一会儿我会让女使帮我引见张小姐。”
程晏点头笑道:“九妹妹里面请。”
明明他让她先走,她才走了两步,他又大步走过来。
黄玉馨与他错身而过时,程晏忽然将一个金箔包裹的合意饼塞到她手里,待她反应过来,他已经走出好几步远。
江萝就在她身后,见主子突然站着没动,手上多了块合意饼,奇道:“小姐,您这个是哪里来的?”
饶是黄玉馨重生一次,这一举动还是让她心乱跳了两下,好在她很快镇定,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黄玉馨摇摇头,有点无奈,把那合意饼又塞给江萝:“给你吧!”
这里面包的可都是宝贝,江萝哪里敢收:“小姐,您别说笑了,要不奴婢先替您拿着,等回去了,再掰开来看看里面是什么好东西。”
复又回到刚才的位置,王惜怜的婢女红绵还守在那里,见了她回来,欢喜的道:“九小姐,您看见没,我们小姐她弹得真的好呢,那边有好多的公子把花朝台上扔。”
这扔花也是沿袭北戎的风俗,不过这里扔花不代表求爱,只代表欣赏之意。
夏韶华也过来赞道:“怜妹妹果真多才艺!”
不久,王惜怜一曲弹毕,红着脸下了台来,九皇子也收了剑,跟着她身后。
一宦官弓着腰端着个托盘笑眯眯地走上前来,对王惜怜说道:“王姑娘琴艺精湛,承平公主颇为欣赏,特赐姑娘玉佩一块。”
周慎见她惊恐迟疑,拿起玉佩交到她手里,笑道:“那是我亲姐姐,她给你的,你就收下吧,你随我来给她道个谢即可。”
王惜怜此刻眼里只有眼前这个身份尊贵,却对她百般讨好的贵公子,他虽比不上程晏清俊的外貌,也没有他那样挺拔卓然的仪态,但他明显是喜欢她的,不像程晏那样,每次见了他,都如三九寒冬般的一张冷脸。
黄玉馨提醒红绵:“你还不快点跟上去。”
红绵愣了下,反应过来,冲着黄玉馨笑了笑,知道她是好意,免得自家姑娘单独跟个外男一起,让人闲话。
黄玉馨也在心中暗想着,她倒底是黄淑敏的女儿,虽没有她那么多的阴毒坏心思,却也是个有主意的,懂得把握时机。
只可惜,这个九皇子的命运在上一世如何的凄惨她是亲眼得见,闭上眼睛回想起那剜人心割头颅的画面,还是让人不寒而粟,如今已经无法阻止他们之间的姻缘,若一切顺利,倒不如等时机成熟时,想办法替他化解掉那场杀身之祸。
江萝紧紧捏着那块合意饼,始终想不通它是从何而来。
台上又有各世家的公子小姐表演才艺,黄玉馨百无聊赖,拿了桌上的瓜子嗑起来。
颜峻突然又冒出来:“原来你没走?”
他见旁边有空位置,自然而然地就坐下了。
江萝急道:“颜小公子,您可不能坐这里呀!”
颜峻死皮赖脸:“我如何不能坐这里了?”
好在她的位置在临近柱子的角落里,今日又不太讲究男女大防,黄玉馨对他翻了个白眼:“你烦不烦?为何总这么这阴魂不散的缠着我?”
颜峻本来就心中有气:“念完经就打和尚,这种事情也只有你做得出来。小爷我几次帮你,不见你有半分感激之情,处处对我冷言冷语,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黄玉馨一时语塞,不说之前的,单说今日,若非是他,凭着柔嘉的跋扈性子,黄玉滢何止吃那么点亏。
她终究还是软了语气:“我并非不感激你,男女有别,你总也不顾忌,我一个女儿家,名声比性命重要,你是想我今后没脸活在这世上?”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行行行,我不坐这里就是了,我过来是有样东西要送给你。”说完,他也从怀中拿出一块合意饼放在她手边:“我为了抢这个,差点和人打起来,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你快打开来看看。”
黄玉馨极为错愕,上一世她与颜峻一起来这场宴会,见众人哄抢合意饼,她也想要,又不好意思上去抢,让颜峻去,他不情愿,说是他穿的衣服太贵,挤踏坏了不划算,她耍了通脾气以后,他不知从哪家公子手里要了一块过来给她。
“愣着做什么,快打开来看看呀!”颜峻催促道。
黄玉馨目光落在他的衣服上,他还是同前世一样,穿的是一件淡蓝色广袖长袍雀金织锦,在今日这样满堂华彩下,依然是贵气逼人,耀眼夺目。据他说,是皇上亲赐给他父亲战功的波斯国贡品,世上仅他这一件,因此他穿起来也格外的小心。
“你今日穿得这样好,去抢合意饼,就不怕挤坏了你这身衣裳?”她问道。
颜峻嘿嘿一笑:“可不是!我本来也不想去,可程晏那二愣子都去了,我不能光穿得比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