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帮你也不是不行,可你也不说帮什么,杀人放火小事一桩,要是让我帮你觅个佳婿,这就有点为难了。”
黄玉馨气得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再敢如此轻浮的胡说,我让你两手都被唐先生打烂。”
颜峻摸了摸头:“你个臭丫头,竟敢打本小爷的头,你胆子不小啊。”
黄玉馨懒得和他胡搅蛮缠:“你一会儿让我扮做你的小厮,坐你的马车,把我带出府去。”
“你要出府做什么?”颜峻不可思议地上下打量她。
“你别管,待出了府,就与你无干了。”
颜峻玩心已起:“小爷我今日步行来的。你要如何扮我的小厮?”
“你没坐马车?算了,步行就步行吧。你且等着。”
黄玉馨去了院墙后面的恭房,秀竹早候在那里,她拿出冬菊做的那套男装换上,又把发辫拆了,绾了个书生髻,待出来时,颜峻笑得直不起腰。
“就你这唇红齿白的模样,谁看不出你是个丫头?”
黄玉馨恼怒道:“我本以为你带了马车,现在只能步行出去,那你说要怎么办?”
颜峻摸着光溜的下巴道:“还差着点意思,你等会儿。”
颜峻小跑着薅下他头上的儒巾帽子。
祥宝摸着脑袋苦着脸问道:“少爷,您好好的抢小的帽子做什么?”
颜峻拿了他那帽子闻了闻,差点吐了:“你小子多久没洗头了?”
祥宝望着天努力回忆:“过年前曾洗过一次,大概有半年多吧。”
颜峻嫌弃地拿两根手指拎着,又笑道:“甚好。”
当颜峻把那帽子扔给黄玉馨时,黄玉馨闻着那股子头油味儿就干呕。
颜峻笑得开怀:“你也别嫌弃了,戴上它我就能带你出去。”
黄玉馨试着把那帽子拿到跟前,又再次干呕,实在无法忍受:“算了算了!那就不去了。”
颜峻本就是戏弄她的,笑过了以后又改口:“哎!谁让咱们是同窗一场呢,小爷我也是个好说话的人,这样吧,今日就免为其难地帮你一次,院子外面,小爷的马车正候着呢,你跟小爷上马车一同出去就行。”
黄玉馨气结,把那帽子往他脸上扔出,颜峻灵活的避开了:“你怎么总爱乱扔东西?那帽子与你何怨何仇,你要这么对待它?”
黄玉馨暗自懊恼,明明自己已经不是个十岁的小丫头,怎么每次碰到他,还是被他戏耍?机会难得,过了今日,唐先生回来了,再想偷跑出去,难上加难。
马车当真就停在院外,祥宝上来就问颜峻要帽子:“少爷,小的帽子呢?那可是小的花了五文钱买的,戴了才半年。”
黄玉馨想起那股味差点又干呕。颜峻作势要踢他,祥宝忙闪开了。
颜峻捏着鼻子道:“还敢要帽子,你小子回去从头到脚好好洗洗,我说平日里怎么老闻着股臭味,原来是你这儿发出来的。”
祥宝拉起自己的衣服闻了闻:“没有吧?哪儿有臭味?”
颜峻懒得理他,跳上马车,见黄玉馨还站着没动,不耐烦道:“你还傻站着做什么?上来呀!”
黄玉馨还只有十岁,身量矮小,撇了他一眼,问道:“没有脚凳?”
颜峻翻了个白眼:“我还用得着那玩意儿?”
黄玉馨双手抓住车辕,尝试着往上爬,无奈腿太短,根本够不着。颜峻朝她伸出手,见她不领情,不高兴了:“你墨迹什么呢?不愿意拉倒,小爷我还不乐意了呢,祥宝,驾车。”
祥宝看了看黄玉馨:“九小姐,要不小的当你脚凳吧。”说完走过来,半跪着趴在黄玉馨面前。
颜峻笑道:“咦!你小子还挺会呢,她给你饭吃还是给你银子花了,你对她这么好?”
祥宝嘟嘴道:“少爷,你还好意思说,总是欺负一个姑娘家,你也好意思。”
“嘿!你个臭小子,皮又痒了是吧?”颜峻撸起袖子作势要打他。
“祥宝,你起来。”黄玉馨把祥宝扶了起来。祥宝是个好人。上一世的祥宝在颜峻身负重伤时,背在他在野地里走了百里路,硬是帮他捡了条命回来。这样的忠奴是值得尊重的。
祥宝受宠若惊,忙低头退到一边。
“把手伸过来。”
颜峻愣了一下,乖乖把手伸了出来,黄玉馨抓住他的手腕,颜峻一用力,她顺势一跳,便爬了上去。
祥宝驾了车,马车颠颠地出了府。狭窄的空间里,黄玉馨缩在他对面的角落里,低头看自己的手背。
颜峻睨了她好几眼,突然道:“我一直觉得你怪怪的。”
“哪里怪了?”
颜峻琢磨了一下,道:“你有时候看我的眼神,就像我欠你几万两银子似的,有时候又呆呆的,有时候呢,又好像很怕我。”
黄玉馨还在认真思索他的话,颜峻却笑起来:“你看,现在这样子,就是呆呆的。”
黄玉馨抬头看着他。重生后,她几乎没有这么直视过他。略带有稚气的眉眼间,神彩飞扬,嘴角总是向上翘起,一副不可一世的傲慢之态,一笑起来,又如这阳春三月的天,欢快而明朗。前一世她放弃一切跟着他,最后他却弃她而去,另娶他人。刘氏见她没了倚仗,带了一群家奴跑来拿她回去,想用家法打死了,为黄家找回点颜面,她岂能如她的愿,最终放了把火,让那些火苗吞噬了自己,她在火焰中等死的那一刻,仿佛听到有人在放声哭泣,醒来后,人在马车里,阿珩在她旁边哭,那时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