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祺对黄淑敏深恶痛绝,连带着恨王惜怜,两人是半点姐妹情分也无,此次答应来看她也只是为着趁机出来看大夫,站在旁边就显得有几分不自在。
王惜怜是个没有坏心的,看到黄玉祺来了,竟生出几分感动,“祺姐姐,九妹妹,你们快快请坐。”
有丫鬟趁机般了两张杌子来,两人在她床前坐下。
陈嬷嬷让人泡了茶来,带着屋里几个丫鬟退到门外,让她们姐妹好生说话。
黄玉馨看她憔悴得不成人形,有几分难过,“怜表姐,你这足月的孩子,怎么能说没就没了?”
提起这个,王惜怜立刻泪如泉涌。
她忙拿帕子递给她:“怜表姐,你先别光顾着哭,我觉得这事有几分蹊跷,你得弄清楚这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下次方能有个准备。你还这么年轻,养好身子要紧,坚强点,不能再哭了。”
王惜怜摇头:“我不知道,明明头天还好好的,他在我肚子里踢我呢,后来生下来,他就不动了。”
“稳婆是谁请来的?”
“是九皇子从宫里请来的。”
“你母亲怎么说的?”
她还是摇头:“我娘只说让我好生养着身子,别的什么也没说。”
黄玉馨心中有数,这宫里来的稳婆,又是九皇子亲自找来的,还能怎么样?单凭她一个敬贤夫人的虚名,还敢把人家拘起来审问?
皇宫里已有好几年未再有婴儿诞生,宫中的稳婆根本就是个笑话,上一世六皇子应该就在今年底,吃了自制的“仙丹”如愿以偿地“飞升成仙”,九皇子是在齐王攻进城那天被人砍了头,将头颅挂在东城门前,唯一剩下的十一皇子则是在皇上逃出上京城时,被叛军突袭,皇上躲在辇驾上,亲眼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被射成了筛子。
大周的皇帝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生生掐断了所有血脉。王惜怜肚子里的孩子似乎注定就是不能出生,哪怕生下来是活的,也不会活太久。
黄玉馨越想越觉得心惊,若真是有人故意而为,那个人难道是齐王?可最后齐王还是兵败,孤家寡人的皇子又回了他的宝座。
可惜她上一世只活了十八岁,知道的信息有限。
从皇子府出来,她们准备去济世堂,在经过金华大街时,迎面遇上一辆极为华贵的马车。
马车里坐的何人不得而知,单看那排场,就不是一般人,前后各有十名持刀侍卫,看方向,应该是从宫里出来。
黄玉馨让桑雏赶紧避让,无奈,她们后头又连续来了两辆马车,瞬时就把这街道给堵了。
桑雏问她,看能不能与对面商量一下,让她们让一让。
黄玉祺则看出那马车的来路,“九妹妹,这是汝南谢家的马车,咱们别多事了,还是我们退让吧。”
黄玉馨点头,吩咐桑雏想办法退让。这马车中也不知坐的谢家哪位娇客,这样大的架子,寻常两车相遇,一般地位较低的人都是主动退让,若遇上这样特殊的状况,地位高一些的,便会主动退让开,何须要人去商量。
足足折腾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把路给让开了,谢家的马车不急不徐,声势浩大的从旁经过。
黄玉馨好奇地盯着车窗外那奢华的马车,见那帘角被人吹得卷起,她看到一个端庄秀丽的侧影。
这不就是上回她去护国寺上香,所遇到的那位?一定是与谢皇后亲近的关系,记得原先曾传过,皇上曾有意立五皇子为太子,册封后还将迎娶一位谢家女为太子妃,可惜五皇子早逝,余下几位皇子皆与其相差甚远,难登九五,谢家自然也看不上。
倒是搞不懂她有什么可骄横的,谢家再了不得,那也是个臣子,上一世皇帝的儿子全死了,后面生没生她不知道,即使生了,他们谢家也得等上个一二十年才能出皇后。
黄玉祺看她板着个脸,笑了笑说:“九妹妹可是不服气?这汝南谢家向来是这样,别往心里去。”
她也跟着笑了,暗叹自己怎么突然这样狭隘,“我哪有不服气?”
黄玉祺却是不信:“哎!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先头我是听说过,这谢家的谢澜漪小姐中意程晏,那都是她一厢情愿,我观那程晏对你真是没话说,你大可不必介怀。”
还有这种事?她倒真没听说过。
“四姐姐,你这都哪儿听来的?”她有些好奇。
黄玉祺痴痴笑道:“等你将来嫁了人就知道了,这七大姑八大姨的天天凑在一块儿,说的事儿可有意思了,可不是做姑娘时候能听到了。”
好吧,前世也好,这一世也罢,她估计自己嫁不了人,听不成了。
上个月舅舅来信,大约再过一个月就能回上京,她所交待的事情,他全部完成。
这样,她又可以找沈贺狠赚一笔,再找机会去太原府买大庄子。
陆彬现在名满天下,当年陆悯之从太医院出来,就曾放言,此生自己名下徒弟再不得入太医院,他婉拒太医院的邀请,继续留在济世堂,现在济世堂的生意空前火爆,前来问诊抓药的人排起长队。
两个人实在忙不过来,袁三喜请示她以后,把自家儿子和一个侄子安排过来当学徒。
两人到的时候,陆彬还在看诊。
她带着黄玉祺特意走的后门,黄玉祺早先为自己准备了个帷帽,就是不想让人看到她的脸。袁三喜让她们稍稍等会,等陆彬忙完手头上的几个急诊,再过来。
大约等了有两刻,陆彬伸着懒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