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和两个女儿也跟着他一起叩头。

黄承泽微微点了点头:“嗯!回来了就好!”

这边刘氏则道:“元哥儿,你这一去就是十三年,可算是回来了,起来吧!”

黄玉馨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眼堂上那张熟悉的刻薄面孔,上一世第一次见她,让她心生惧怕,这一世还能再怕她?

黄祀元并没有依言起身,身子转向刘氏,恭敬地道:“儿子久不在双亲跟前尽孝,心中有愧,如今儿子已经成家,带了媳妇刘氏涓娘和两个女儿玉馨、玉珩回来双亲跟前,往后必定入孝出悌,回报双亲慈恩。”

李氏马上伏地磕头:“媳妇李氏涓娘拜见父亲母亲。”

刘氏生得宽脸窄额,如今老了,更显刻薄之相,她一直阴沉的面色更加晦暗:“成家?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经三书六礼,敬了天地,拜了父母,才算成家,我并未许可你们成亲,你今日随意带个女子进门,竟敢说是你的妻子我的儿媳?你那是私相授受,咱们黄家也是出自公候世家,名份上最是含糊不得。”

李氏面色煞白,惊惶不安地看着丈夫,黄祀元悄悄抓住她的手,温热的手心让她稍稍安定。他辩解道:“母亲,儿子当年刚到滁州做父母官,在暴雨夜替百姓治水患,被大水冲出二十里,亏得涓娘的父亲相救,儿子才捡回一条命,后又染上重风寒,得涓娘衣不解带的照料,儿子才重新活过来,父母于我有养育之恩,而涓娘的父亲于我有再生之恩,我与涓娘成婚前,也托人带了信回家,因近旁也没什么亲人,那许多的繁文缛节都省了去,却也是拜了天地的,怎能说是私相授受?”

刘氏挑着眉角说道:“你那信家里确实是收到了,可有回信同意过?你为百姓做事遇险,大难不死,那是黄家祖上积德,救死扶伤是郎中的本份,退一万步讲,你确有那感恩之心,写信回家,多给那郎中一些银子酬谢,我会不允?父母健在,这婚姻大事,还能有自己做主的?黄家百年公候,不说一定要门当户对,却也不是那山野村夫之女能随便进的。”

终究还是要拿出那张婚书,这让黄祀元心里有些失望,幸好事前做了准备,不然他这辈子怕是要对不起涓娘了。

“母亲,儿子成亲并非自己做主,当年,恩师听闻这段经历,颇为感动,亲自提笔为我二人订下白头之约。”说完自怀中将那婚书拿出来,双手奉上。

黄承泽示意身旁侍立的丫鬟把婚书递了过来,他仔细看了后点头道:“确实是杜庸的笔迹和印章。”

刘氏顷刻间勃然大怒,这逆子分明是有备而来,倒是小瞧了他,竟想得出这个法子,说动杜庸写婚书。本来庶子得了功名,有了大出息,她是要把娘家的侄女嫁过来好拿捏住他,耐何当时黄家受候府世子牵连,正是风雨飘摇之际,存亡全凭皇上一念之间,刘家便含而不决,黄祀元外放后又一直不见升迁,也就由得他去了。

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并非自己作主?你莫要告诉我,你早就忘了你离家之时便是定了亲的,一个有婚约在身的人,与人私定终生,你将父母置于何地?你以为打着杜庸的名号,便名正言顺了?”

“母亲,您所说的定亲,既无媒证,也未互换庚贴,儿子以为那不过是口头上说说而已,并未当真。”

见他还在狡辩,刘氏气得一掌拍在桌子上:“口头上说说?亏你还是个读书人,你那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何为一诺千金你不懂?”

“母亲,儿子孤身一人在滁洲,当年若不是涓娘的父亲救我一命,早已经不在这人世,更何况涓娘温良娴淑,又与我两情相悦,我若负她,那便是不义,记得当年,我中了进士之后,母亲也说过,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儿子娶涓娘为妻,正是为了报她父亲的救命之恩。”

刘氏气得面色发青,半晌才抖着手指着他道:“我的儿,当真是出息了,这行事做派倒跟那戏文里唱的一样,这一回来,就跟我唱大戏来了?”

“儿子不敢。”

母子两人互相对望着,刘氏第一次见黄祀元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她感觉这一场较量自己已经败下阵来。

气氛凝滞了一会儿,黄承泽见杜庸都下笔写了婚书,再继续争论下去,扯出些对杜公的不敬话,传了出去,怕要惹祸,便出来打圆场:“罢了罢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杜庸既是他的恩师,便也如同他的父亲一样,是做得主的,都少说两名,起来罢!起来罢!”

“是呀,母亲,我瞧着四嫂嫂贤慧端方,是个旺夫的面相,四哥哥娶了她,这往后的家运只会越来越好。”

说话的是刘氏的嫡女黄玉馨的三姑母,她清楚记得,上一世她的这个姑母黄淑敏可是跟着刘氏一起一唱一喝,不肯认她母亲的名份,这会儿竟直接叫起了四嫂嫂。

刘氏自然知道僵持下去,大家都不好收场,说穿了,他们这一大家子人今后还得仰仗这个庶子,想不认李氏的身份,怕是不能够,好在他的姨娘还在她手上,以后有的是办法拿捏他,她今日虽没能否了李氏的身份,至少也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好叫这个庶子知道,他官当得再大,往后在这家里,都得老老实实听她的,叫他再不敢生出忤逆之心。于是便借坡下驴,软了口气:“罢罢罢,既然你父亲已经发了话,我再计较下去,也是枉做恶人,也是我这老婆子不会做人,原是想着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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