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禁卫司黄玉馨被永安候亲自接走,吴青枫心有不甘。尔后在长乐坊身负重伤,心中对她的怀疑更甚,苦于没有证据,又无从下手,憋闷了好长一阵子不能释怀,今日正巧碰上,岂能轻易放过她。
黄玉馨急着要走,不想与他起冲突,不得不同他客气道:“吴公子莫怪,你今日这副打扮,连我都差点没认出来,更别说这眼拙的婢子了,我今日还有要事,就不与吴公子多聊了,还麻烦让一让。”
吴青枫踱马走近了些,居高临下地看着车帘后这双亮如墨玉的眼睛,带着讽刺道:“不巧得很,我今日找你,也有些要事,我看你不如随我走一趟,咱们把事情好好分说分说。”
黄玉馨恼了脸:“吴公子,小女这是犯了何事需要和你走一趟?哦!对了,听说你已经升作禁卫司副指挥使,还没来得及恭喜吴公子,要我与你走一趟,今日怕是不行,待你哪日拿了我的涉案文书来,我自然配合。”
“桑雏,我们走!”
吴青枫伸手拦住马车:“慢着!”
黄玉馨恼怒更甚,红了脸问他:“吴公子,以你的身份,光天化日之下,在这东城大街上拦住官家女眷,也不怕落个登徒子的名声?”
吴青枫勾唇笑道:“那也得你黄大小姐当街喊人,方能让人知晓不是?若是敢喊出来,这名声我背了也无妨。”
无耻!黄玉馨气得放下车帘。
眼看时辰不早了,江萝急着小声道:“小姐,要不您就和吴公子求求情,先放咱们走,有什么事,待参加完夏小姐的及笄礼再说。”
黄玉馨觉得有理,正要开口,又听外面有人说道:“吴大哥,怎么这样巧,在这里碰上了?”
这声音温和清明,一听就是程晏。
吴青枫偏过头,略有些意外,又稍显有些尴尬,必竟他此刻正拦着他的未婚妻,说是因为公务,他也没穿公服,难免让人误会。
吴青枫脸皮子薄,不自觉地红了脸,他明明也不是做亏心事,怎么有种做贼的感觉?他板正了身子,强行告诉自己行得正坐得端,没必要心虚,轻呼一口气,点头道:“嗯!今日听闻程将军出征,特意来看看。”
说不心虚,他还是说了谎,祖父想给吴贞儿说亲事,是汝南谢家的公子,他趁着不当值,约了几个好友一起,把那谢家公子叫出来喝茶聊天,事先相看一番,并非他口中说的,给程将军送行。
程晏骑了一匹油光滑亮的枣红马,锦带束发,白衣出尘,笑了笑客气道:“吴大哥有心了,咦!这可是黄府的马车?”
程晏的表情和语气仿佛是才发现那里有驾马车。
吴青枫踱着马,不着痕迹地离着马车远了两步,他稍顿了下,说道:“前些日子,黄家小公子遭遇逃脱死囚围困,受了惊吓,今日遇见黄府马车,就过来打声招呼,想顺便问问小公子可好些了。”
程晏当然听说过这件事,他策马走近了些,既然赶车的是个婢子,那车中坐的,肯定是女眷,他对着马车拱手道:“不知车中是黄府哪位贵人,在下程晏这厢有礼了。”
黄玉馨觉得有几分尴尬,看了眼江萝,江萝会意,代为回答道:“小晏公子客气了,我们九小姐今日去夏府赴宴,遇程将军出征,避行于此。”
程晏看了吴青枫一眼,又笑道:“原来是九妹妹,既是去赴宴,那我等就不拦着了,九妹妹请先行。”
他说完便退让开,吴青枫也跟着一起退到一边。
黄玉馨大松一口气,待马车行远了,江萝抱怨道:“这吴公子也太无礼了吧,小姐,您看要不要把这事和候爷说说,让他替您出面,去给永诚候爷打声招呼,不然下回再遇见,可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这事让她怎么说得明白?一个含糊,候爷会错了意思,误以为吴青枫别有用心,反而更让他记恨。只有寻个机会,把他心中疑虑化解了才行。
“你先别管了,要送给夏小姐的礼物你可收好了?”
江萝拿出抱在怀中的盒子:“小姐放心,我一直抱着呢。”
她送给夏韶华的是一对蝴蝶玉佩,用的是她那玉石矿中开采出的上等白玉,请了沈贺玉石坊中擅雕刻的老师傅,精心雕刻的对佩,两块相合,方为一只蝴蝶。
夏翼年近五十,出身草莽,三十多年前他还是个少年时,偶然在乡野救下了逃亡的皇子,也就是当今皇上,后来做了皇上的亲卫,得皇上亲信,任其为云南总兵,整个云南全在其掌控之下,权势早已越过地方州府衙门。
黄玉馨到夏府的时候,辰时一刻,来得不算早也不算晚。进门后由两个丫鬟领着拜见了夏韶华的母亲郑氏。
郑氏与夏翼是幼时的青梅竹马,夏翼得势后没有嫌弃她出身低微,二人成婚后育有一子,早夭后,才生的夏韶华,被夫妻二人视若珍宝。
今日来的宾客不少,光黄玉馨认识的,就有好几位命妇,其中最最显贵的,当属燕王妃秦氏以及镇国公夫人谢氏。
谢氏本身就是出身汝南名门谢家,又是镇国公夫人,能把她请来,主要还是夏翼得皇上看重与信任,虽权势地位不及这些公候,但有皇上这份宠信,比那些虚衔强上百倍不止。
黄玉馨与吴贞儿又遇上了。
过了这么长时间,吴贞儿再见她,已经没什么敌意,眼中依然有少许不屑,见了面,还是黄玉馨主动打的招呼:“贞儿姐姐好!”
吴贞儿勉强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