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祀岑听说程氏晕倒了,急忙跑来内堂,程氏已经悠悠转醒,见黄祀岑急得面红耳赤,反而笑起来。
李氏又问她最近身体有什么不适的反应,程氏只说可能是过年太忙,老是觉着累,做一点事就头晕乏力,总想打瞌睡。
李氏越发地认定自己没有把错脉,她犹犹豫豫地,又问:“二嫂子,你上个月葵水何时来的?”
程氏仔细一想,不由得一惊,自己好像有两多月没来葵水了,她先前还以为是日子又乱了,临近过年,事忙,她也没多想,莫不是……
李氏也不敢断言,那些在室内的年长女眷也听出了些许玄机,有人直言道:“四夫人的意思是,二夫人可能是有了身子?”
李氏看向那人,又看了看程氏,郑重了点了点头。
黄祀岑整个就懵了。
好在没多久,太医就来了。
大家安安静静地候着,翘首以盼。
那老太医闭着眼睛号完脉,点头轻笑,起身就贺喜道:“恭喜世子,世子夫人她这是有喜了。”
黄祀岑大喜过望,立即命人封了重银酬谢太医。
原本颇为闹心的族宴,这么一来,倒是喜庆一片。各爱的出于礼节,又陆续地来给程氏道喜。
大冷的天,菜一放就凉,程氏躺了一会儿,又起来让人开始上菜,刘氏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已经一个人悄悄地走了。
黄淑惠回来的这些日子,四处打听上京各世家官家的情况,她比来较去,最终又得出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候府那个才记上族谱没多久的庶女黄玉晗。
也就是原来的赵雯燕。
永安候世子爷的庶女,配他那有状元之才的儿子,倒也还可以。可她得知母亲跑去候府与那程氏吵了一架后,跑去安华堂里指择道:“娘,您怎么能去跟那程菀儿吵架?”
刘氏没想到连她也跳出来说她的不是,气问道:“我如何就不能和她吵架了?”
黄淑惠道:“我这些日子四处打听过了,程菀儿名下的那个庶女,我想托人去说给我们成儿。”
刘氏被她的想当然给怔住了,这要不是大年初一,真想给她一巴掌,这样靠不着谱,也不知她这些年在邵家是怎么过过来的。
一直跟在刘氏旁边的朱妈妈大胆插嘴道:“二姑娘,奴婢斗胆说上一句,候府那个姑娘原先在咱们府上四房九姑娘那里当过丫鬟,您把她说给大少爷,这都是亲戚,以后难免被人在背后指点。”
黄淑惠似乎对这个毫不在意:“这有什么的?人嘛,谁不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她现在是候府正经小姐,世子爷的姑娘,论起来,四房的九丫头还要低她一头,我们成儿将来要是娶了她,就是世子爷的女婿,那世子爷就一个傻儿子,还能不尽心尽力帮衬着这才学出众的女婿?”
朱妈妈立刻就闭了嘴,这个二姑娘想法总是不同常人,说再多了无益。
刘氏怕她私下里找到程氏那里,不得不喝斥她道:“惠儿,你别再想一出是一出了,你看上别人,还不知道别人看不看得上你,这些话你在我面前说说无妨,出了这个门,就把嘴给我闭严实了,那程氏前段时间差点要了你妹妹的命,你别再去沾惹她。”
黄淑惠初来上京,并不知道程氏与黄淑敏之间的恩怨,奇道:“还有这种事?娘,敏儿究竟是怎么得罪她了?”
黄淑惠心里想的是,如果事情不是太严重,兴许不会影响到他的儿子娶那个庶女。
刘氏就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把过错全推到程氏那边。
哪知黄淑惠在听了母亲的一面之词后,仍旧得出一个非常新奇的观点:“要我说,敏儿她就不该折腾,她那都是命里注定的,克死了丈夫,也没个儿子,真不知她穷算计那些做什么。”
刘氏火气已经冲上头顶,只能不停地默念,她是自己亲生的,她是自己亲生的。
黄淑惠根本没看出母亲快要气暴,又继续道:“娘,您也是的,就为着这些,大过年的跑去候府与人吵架,这往后我要是想去与她们交好,还不知要抬多少礼品过去才合适。”
刘氏知道自己已经拦不住自己的火气了,索性也不拦了,也不管今日是什么日子,冲上去扇了她一巴掌怒道:“你若是敢去候府找那个贱人,我就当没养过你这个女儿。”
黄淑惠开始哭天嚎地:“娘,您怎么能打我?您怎么能打我?我还是不是您亲生的?我这才回来多久,您为着几句话,您就打我!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您这是不拿我当女儿看了,我走还不行吗?”
这时间点,大家都还在候府吃席,幸好府中只余几个下人,刘氏拿她没办法,在她嚎了一阵子后,又软了脾气:“惠儿,你也不小了,怎么说话做事,还这般的没有分寸?这上京城别的不多,就官多,你何必急在一时?娘与那程氏已经交恶,你就是为着娘的脸面,也不可再去与那毒妇结交。”
黄淑惠从来是听不进别人劝的,她就是个一根筋的脑子,又偏执得很,往常在家里做姑娘本来还没这么严重,自嫁进扬州邵家,生了个乖儿子,她那不知从哪里来的自信就开始膨胀,直至无法收拾。
“娘,您还当我是从前那个对您言听计从的傻闺女?如今我的儿子也大了,我替他筹谋还有错了?况且那个庶女也不是程氏生的,您与她交恶了,您怎么不让父亲去与候爷也断了关系?非要千方百计的阻止我?我就是知道,您是看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