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淑惠见父亲虽然生气了,也是紧张自己的儿子,笑着道:“是是!父亲教训得是!成儿的爹也常说我,一个妇道人家,照顾好成儿的饮食起居就行,别动不动对他的学业指手画脚,我老是记不住。”
黄承泽没好气地看她一眼,这个女儿真是没半点骨气,幸亏嫁的远,这要是在近前,不得气死他,挥了挥手道:“你先下去吧,缺少什么,和你娘说就行了。”
黄淑惠最重要的事还没来得及说,忙道:“父亲……其实我还有一事。”
“说吧!”黄承泽狐疑地瞥眼看她。
“成儿这回要是考中了,我们娘儿俩也没打算再回扬州,他爹说了,要在上京置套大宅子,往后就在上京城里成家立业。”
“这些是后话,还是等他考中了再说吧。”黄承泽道。
“父亲,你也看到了咱们成儿了,就是个争气的孩子,年纪也不算小了,一直拖着没说亲,也是想回了上京来,让父亲替他做主,找个官家小姐,等他高中了,往后在仕途上,也有个帮衬。”
这话说得也是在理,黄承泽道:“说来说,我先记在心里了。”
见她犹犹豫豫还不肯走,黄承泽蹙起眉头。
黄淑惠索性说道:“父亲,其实我这么急着跑来跟您说这个,就是觉得四弟家的那个大丫头配我们成儿还是不错的。”
黄承泽彻底动了气:“你脑子里整天想的都是些什么?你觉得不错?敢情咱们黄家的人还都得围着你转了?真搞不明白,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一个太狠辣无情,一个又糊里糊涂。
黄淑惠自小挨骂挨习惯了,也不在乎:“父亲,我家成儿在扬州那说亲的都踏破门槛了,我也没答应,想他将来必是可造之材,什么叫黄家围着我转了?要不是看四弟升了官,我还不见得看得上呢。”
黄承泽见与她说不明白,也懒得再说了,发了狠怒吼道:“你闭嘴!我说了不行,听明白了吗?要是还听不明白,立刻给我滚出去。”
黄淑惠见他是真动了气,不敢再继续顶撞了,悻悻地回了刘氏那里。
刘氏一看她的表情,就猜到黄承泽都说了什么:“我跟你说了,你偏不信,非要去挨一顿骂,满意了?”
黄淑惠还是搞不懂,自己的儿子哪儿就配不上四房的丫头了,说道:“娘,我原先一直想着的是四弟家的丫头,那现在不成了,您看哪家的合适,等过了年,您带我出去走动走动。”
刘氏心中早有主意:“要说合适,就咱们家里,也不是没有,三房的滢儿,不也还没说亲。”
黄淑惠嘴一撇:“我都说了,成儿要找的是官家小姐,三弟他又没出仕,那是不成的。”
刘氏脸一黑,纵然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就这么的个性,仍是不喜她把话说得这么直白这么绝,忍不住道:“成儿不是还没考中吗?你也别把那些大话都说在前头,要是他一直考不中,别说那些官家小姐,咱们滢儿他也别想。”
黄淑惠最在意的就是这个,立时就激动了:“娘!你这是在咒成儿?”
刘氏看她脸通红,气得不轻,嘴角翕动,半晌才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别人说这样的话倒还罢了,连娘也这样说,我们成儿会试考的可是第一呀,这样好的孩子,您怎么能这么说他?”
刘氏道:“我是说有那个可能,多少人考到白头也考不上的,也是有的。”
黄淑惠哭哭啼啼:“娘这样看不上我们母子,那我还是走的好,这些东西想必您也看不上眼,我都搬走,省得碍着您的眼。”
她说完,就跑去院子里,喊着那些搬东西的婆子,再把东西按原样搬回去。
那些婆子本来就累得够呛,听她这样说,差点要断气。
刘氏怕人看了笑话,又跑去哄:“好了,好了!娘说你不爱听的,你就不高兴,忠言还逆耳呢,成儿是个好孩子,这谁还不知道啊,就是不想你太骄傲了。”
“我嫁得这样远,这么些年难得回来一次,这凳子都还没坐热,娘就说这些话,叫我心里怎么想?”
“是娘不好,好了,别闹脾气了,你的屋子刚也收拾好了,你去看看去,还需要怎么归置,你自己来按排。”
黄淑惠又转了弯,跟着刘氏去看自己的住处。
邵家在扬州是巨富,平日里的各类花销是黄府的几倍不止,她见住的地方有些阴暗不向阳,立时就又不高兴了:“娘,这么大个黄府,您就给我安排这么个地方?这大冬日的,想晒个太阳都没地方。”
这是回来了个爹?刘氏强忍着:“咱们家里人多,各房的都各占了一个院子,余下的这些没人住,都朽了,现在也来不及修缮,也就这间还好些,再说,你不是说邵家要在上京置宅子吗?你稍微忍一忍就好了。”
“看来我还是得写封信回去,让他们尽快安排置宅子的事情,就这地方我可住不惯。”黄淑惠这算是勉强同意了。
刘氏心想着,这要不是自己亲生的,真想扇她两巴掌。原先黄家老宅,她与淑敏两人挤在一间院子里,现如今这么大的院子让她一人独住,还嫌东嫌西,偏还教训不得。
黄淑惠又想起她让人朝四房那边搬的东西,马上喊了人,要人再去搬回来。
刘氏想着东西肯定不少,也不能就这么白白地全让四房占了去,就任由着她作。
沉香榭这边,那些搬东西的婆子休息了好一阵子,眼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