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便有几十人不知从哪儿闪了出来,将楚月几人团团围住。
无影大声喝道:“你们是谁?”
一道阴沉而尖利的声音响起来,“长公主殿下,您好大的胆子哪,偷偷从宫里跑出来,竟然跑到云南来了。”
楚月蹙着眉,紧紧注视着说话那人,光线很暗,看不清对方,“你是小允子公公?”她试探着说道。
小允子公公拍拍手掌,“还是长公主殿下慧眼独具!”又道:“不知道长公主殿下深更半夜的在这里做什么?”
楚月冷冷的答道:“小允子公公在这里做什么我便在这里做什么。”
“既然长公主殿下不愿意说,便回了京城,到皇上面前说吧。”
说罢一挥手,他身边的人便冲上来要抓楚月。
无影、无形随即一左一右的将楚月和采荷护在中间,与对方对战起来。
清冷的月光洒在山谷里众人的身上,剑刃反射着月光,幽暗、嗜血,楚月只觉得仿佛又回到了白家老宅,对方人数也是数倍于他们的人数。
乒乒乓乓的声音回响在山谷中,小允子公公立在人群外围,无影、无形一边护着楚月、采荷二人,一边还要打斗,难免就露了破绽,小允子看准时机,一个飞身上前就将采荷抓了过去。
一柄短刀架在了采荷脖子上。
采荷扑簌簌抖起来,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前朝在秋猎行宫的时候,被黑衣人挟持的情景。
众人停了下来。
小允子公公阴沉而尖利的声音又响起来,“打啊,怎么不打了?”说着他的刀便往前探了一寸,采荷的脖子上立时渗出血来。
“不要。”楚月大叫道。
“哈哈哈哈哈哈,”小允子公公又尖又细的笑声在山谷中回荡,听得人毛骨悚然,他接着说道:“继续打啊!”
楚月冷冷的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自然是请道:“皇上一直记挂着您。”
楚月盯着他,沉默了两秒才道:“你不会带我回京城,不是今日在这里杀了我,你就会在回京的路上杀了我。”
突然被楚月说中了心思,小允子公公愣了愣,“长公主殿下说的这是什么话,咱家怎么能这么做呢?”
楚月沉声道:“上回我在宫中被黑猫追赶落水,便是你跟许答应和柳夫人共同谋划的,我一直想问你,却一直没寻到机会,小允子公公,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小允子眸中闪过一抹精光,他确实打算在这里或者在路上杀了长公主殿下的,现在看来,这个决定真是无比正确,长公主殿下,留不得了。
“咱家不知道长公主殿下在说什么,现在,如果长公主殿下还不命人放下兵器,就别怪咱家对这个小奴婢无情了。”
他手上一用力,就想将采荷抹了脖子,今日在此地,所有人都得死!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无比强大的力量袭来,裹挟着巨大的冲击波,楚月登时陷入了昏迷。
楚月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床上,头疼得厉害。
耳边有琴声传来,她揉了揉太阳穴,向旁边望去。
一名男子坐在不远处,他身着青色长衫,背影高大,他正在抚琴,琴声从他的指尖缓缓流淌出来,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有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又如雨笋落壳竹林,仿佛黑夜里亮出一轮明月,淌过人生的波折,淌过岁月的颠沛,他弹的正是那曲《日夜浮生》。
楚月怔怔的将那背影看了很久很久,才缓缓说道:“上回在白家老宅救我的,也是你,对不对?”
琴声戛然而止。
“袁先生,您为什么不告诉我?”
袁子骞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楚月百感交集、心情复杂,她完全没想到,原来当初救她的,会是袁子骞。
这回在虎跳峡,袁子骞竟然又救了她一回,倘若不是袁子骞,他们四人肯定已经命丧虎跳峡了。
袁子骞转头,轻轻拨弄了一下琴弦,方道:“你一个人在外面,我很担心。”
楚月撇开视线,心中五味杂陈,半天才道:“您不用去翰林院吗?”
“我跟皇上告假了。”袁子骞淡淡道。
楚月绞着手,一时不知道这个对话该如何再进行下去。
“接下来,我会一直跟着你。”袁子骞又说了一句,语气平淡,说出来的话却不容反驳。
楚月张了张嘴,终究没再说话。
采荷跟无影、无形也一起获救了,现在他们在丽江附近的一个小庄子上,大抵是庄子太小,还没有被战役波及到,袁子骞在这里找了一处农家的小院子,几人暂时歇了脚。
楚月不知道袁子骞究竟是怎么救的他们,就像在白家老宅的时候一样,一股冲击波袭来,所有人都晕了,之后大家就获救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袁子骞出的手,但是见他身边只跟了他的小厮阿兴,显而易见不是袁子骞出的手就是阿兴出的手,楚月只觉得袁子骞变得异常高深莫测起来,她摸不透也不敢去摸透。
上回在白家老宅她便觉得奇怪,从来没有听过有人能这样,一瞬间就让所有人陷入昏迷。楚月想问清楚,却又不敢问,她怕问得越多,就跟袁子骞牵扯越深,只好保持沉默。
倒是无影、无形对此事很是好奇,许是练武人之人的好奇心使然,他们拉着阿兴一个劲儿问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一股冲击波袭来,他们就都晕了。
阿兴挠挠头,看看袁子骞,袁子骞兀自喝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