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只是顷刻间,院子里便齐刷刷的站满了蒙面人,屋顶上也有不少,剑刃反射的月光照进屋子,给整个房间罩上了一层寒霜。
楚月倒吸了口凉气,她知道白景仁肯定是有备而来。
昨晚跟桑枝分析出白景仁的图谋后,她们预计若今日白天出发,白景仁势必会在路上或者哪一处动手,到时人生地不熟,情况多变,恐更不利于应对,因此决定多留一晚,等他把招使出来。
她们预计过白景仁会有帮手,但委实没想到,白景仁手下竟然有这么多人!这是私自豢养军队啊,皇上知道吗?
桑枝躲在离楚月不远处的一个屏风后面,紧紧握着手里的短刀,一直在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白景仁阴恻恻的笑了笑,“长公主殿下,你是聪明人,现下你要跟我做对,是一点胜算也没有的,不如从了我?”
楚月冷哼一声,“你私自豢养军队,皇上知道吗?是谁给你的胆子?白天师吗?”
白景仁忽地上前捏着楚月的下颌,“就说你从不从吧,问这些又有什么用?”
仁玉急忙上前推开白景仁。
桑枝从屏风后面腾空而起,短刀直直的向白景仁刺去。
谁知白景仁竟不是个绣花架子,他一个闪身,躲过了短刀。
俩人一边交手,白景仁一边道:“原来长公主殿下身边还藏着一位高手哪,也不知道皇上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随后他眼睛一眯,目露凶光,大叫一声,“上!”
院子里的黑衣人立即与楚月的侍卫们杀作一团。
桑枝见情况不妙,护着楚月往里间退去,但刚走没几步,便有好几名黑衣人从里间的窗户跳进来。
楚月紧紧的跟着桑枝,她环视了一下四周,跟着她的侍卫都是宫里一等一的侍卫,但是对方的人数太多了,一批又一批,黑压压的压过来。
乒乒乓乓的剑刃声在耳边交杂响起,夜幕下的白家老宅已是一片混乱。
突然,楚月不远处的一名侍卫倒下了,血从他的嘴角流下来,他的眼睛圆睁着,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楚月认出那是最年轻的侍卫小六子,天津人,说起话来特别有意思,楚月很喜欢听他说话解闷儿,他跟楚月说最喜欢吃冰糖葫芦,但自当了御前侍卫,天天大刀金马的,就不好意思吃了。
楚月大喊起来,“白景仁、白景仁,你在哪儿?出来说话!”
四周一片兵器碰撞的声音,将她微弱的声音完全压住了。
楚月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平生最大的音量吼道:“白景仁,我让你做驸马,你出来!”
四周倏忽安静了,所有人都停止了打斗,望着她。
仁玉第一个回过神来,“长公主殿下,万万不可啊!”
楚月抓着仁玉,手已经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她当然知道不可,她还要跟阿衍白头偕老呢!
但怎么办呢?倘若再打下去,这里所有的侍卫、侍女、仁玉、桑枝还有张太医,全部都要送命,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送死,她做不到。
白景仁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长公主殿下,想通了?”
楚月红着眼睛看着他,没说话。
“早点想通不就完了,大家也省点事,”他挑了挑唇,“既然如此,你们就都退下吧。”他望了望蒙面人们,蒙面人们收了武器,退到了外间。
白景仁又看向桑枝,“怎么?女侍卫,你不退?”
桑枝怒火攻心,拔刀又要刺向白景仁。
楚月拉住她,“退下。”
桑枝拼命摇头,“长公主殿下,不可啊!”声音已带上了哭腔。
楚月咬着牙,“出去!”
桑枝忽地跪在了地上,“属下不走,倘若长公主殿下一定要让属下走,就先杀了属下吧。”
眼泪从楚月眼里掉落下来。
白景仁“啪啪啪”的重重拍了几下手掌,“好好好!真是一出主仆情深的戏码。”
“你,”他望向桑枝,眼里寒光一闪,“又是靖王派来的吧?”
楚月和桑枝都愣住了。
白景仁继续道:“真当我是傻瓜啊,就你跟靖王那点破事儿,”他看了眼楚月,“还以为我不知道!哼,差点坏了我的好事儿!”
楚月心里砰砰砰的跳着,但她很快稳定了情绪,“你都知道?你都知道还要做我的驸马?就不怕我给你戴绿帽?”
白景仁嗤笑了一声,“真当我是稀罕你这个人哪?是,你这副皮囊是好看,但那又能怎么样呢?能用来吃还是用来穿?到时我在后宅养她十个八个姨娘、小妾,不比天天看着你强?”
楚月心里忽地定了,“既然如此,白公子也只想要个有名无实的驸马当当是吧?”
白景仁睇了她一眼,“怎么着?还想等着靖王啊?”他哼了一声,“你个有夫之妇,还想着别的男人,有没有点礼义廉耻?”
“你……”桑枝猛地起身就要冲向白景仁。
白景仁往后躲了一步,“功夫是还不错,但是也不看看环境,你以为你冲过来就能把我杀了?”
楚月拉着桑枝,低声道:“别。”
桑枝怒目圆睁盯着白景仁。
白景仁伸了个懒腰,“行了,出去吧,良辰美景当前,我跟长公主殿下**一刻值千金哪。”
桑枝狠狠剜了他一眼,说道:“让你的人都退到院子外面去,让我们的人进来院子里守着,我就退出去。”
“哟,还会谈条件啊!”白景仁哼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