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坤心头那股子躁劲儿又涌上来,“我救了你呢!守了你一天两夜,连句谢都没有还给我摆脸色!什么人啊!”
听到这话,史秸头更痛了。
这种话要是被爷爷听见,以他那自诩正统的礼教路数,可怎么好收尾。就是对她再纵容,总不会任不名誉的事发生,做出个什么主那可怎么好。
心头一急,“你……”
许坤摔手就走了出去。
史秸松了口气,走了好哇。
这样即便爷爷亲自来,只要没亲眼看到,这件事便好敷衍,至少做出决定的可能性就会小很多。
她可以接受平平淡淡的生活安排,可冲熟人下手,还是一直认为的不懂事的下手,委实有些接受不能,感觉分外别扭。
就像海岛漂流那次,悄悄地发生,悄悄地终止,谁也不知道,多好。
躺得太久,便想尝试着坐起来,又听到脚步声回来。
许坤端了热水进来,恶声恶气地,“喝水!”
史秸不想理他,觉得这样一时两不相见一时和和气气很反复无常。
许坤手伸到她背后,强硬地托起来,“喝水!”
史秸被扯到伤处,疼得脸色发白。
许坤心尖儿忍不住抽了一下,不敢再狠逼,躬着身子瓮声瓮气地哄,“喝点水吧。”
真是见了鬼了,这辈子第一次这样轻柔说话,居然还觉得挺顺口。
许坤耳朵有些发红,莫名就想起他娘生气时他爹就这么躬着身子哄她。
史秸用你有什么阴谋诡计的眼神看他。
许坤又不耐烦起来,强硬地将碗递到史秸嘴上,“喝!”
许坤白了他一眼,也确实觉得渴,便就着他的手咕咚咚咚喝了好几大口水。
许坤有些嫌弃,可不怎么敢口出恶言了,张了张嘴,又觉得无话可说。
手底下的身体羸弱可怜,再说重话是有些过分的。
心头又气不过,这个人不睁眼还好,看着弱小可怜,这一睁眼,气势就出来了,躺在床上都能压他一头,好像他天生矮一截。
喝了水,史秸觉得心头总算是好过了些,“你,出去吧。”
许坤道:“你怎么总赶我出去。现在家里没人,我出去了谁照顾你?”
史……”
“莫喊错了!我其实还比你小几个月!”
史秸闭了闭眼。
“老弟……”
还不如喊大哥呢!
“我、要、如厕!还不出去吗!?”
在海岛上朝夕相处几个月,什么事没碰到过。指望这上头让许坤尴尬已经是不可能的了,“那你就去呗!又不是没有听过!用不用我扶你?”
史秸强撑起手臂,抓起枕头朝他扔了过去。
曹嫂子在门口道,“我方便进来吗?”
方便,简直太方便了!
史秸眼睛都放光了。再让许坤待下去,她痛不死也得气死。
许坤气哼哼地扫了史秸一眼,抬脚就走了出去!
史秸赶紧道,“嫂子,我要如厕!”
曹嫂子会意,连忙上来扶她。
解决了内急大事,史秸才有空问道,“嫂子,我的丫头呢?”
“方才我在门口碰见她,说是出去叫家人来接你。”
史秸点点头,薄荷这丫头总算有点晓事了,难得干件合她心意的事。
她是一刻也不愿意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这几天都是他在照顾我?”
曹嫂子理所当然地道,“是啊,怎么了,有什么问题?这个宅子平常我们很少住,因为要照顾漕帮生意。要不是当家的让我过来看看,我都不会过来。妹子,你要惜福啊。我冷眼瞧着,许兄弟对你很是上心啊,里里外外打理,都不假手于人,显见是做惯的。先前我看他公子哥的做派,以为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没想到照顾起人来居然这么上手,真是人不可貌相。”
史秸无话可说。
她能要求换个女的来照顾她吗?当然不能!总不能奢望陌生人去照顾她,得到了实惠还去忌讳性别上的东西,实在有些忘恩负义。——虽然其实她根本不在乎这个,可谁叫这个世界在乎呢。
这不,曹嫂子话里话外俨然将他们当成一对来看了。
“总之,这几天谢谢你了。”
“谢什么,我又没帮上你什么!要谢你也该谢许兄弟。要不是他耳朵灵敏,听出你的声音,你……”不禁摇了摇头,“总之你福大命大!许兄弟叮嘱我们守口如瓶,你放心,绝对不会传出对你名声有碍的闲话来!”笑,“你真是有福气的!我丈夫年轻时,风里来雨里去糙汉子一个,可想不到这些,哪里会这么疼人!”
史秸嘶了一声,“恐怕你有些误会……”
曹嫂子忙道:“你还没恢复,快别说话了,躺下好好休息。”
史秸还想说话,许坤就捧着一碗汤药走进来,“来,该喝药了!”
曹嫂子抿唇一笑,退了出去。
史秸别开视线,“曹嫂子说,薄荷已经去给我爷爷送信了。”
许坤端着碗递到史秸唇边,“嗯,知道了。快喝药吧。”
“我的话你还没明白?我爷爷马上就要来了!”
许坤直接喂她喝,“听到了。怎么了?”
史秸不好让药汁撒到人家床上,只好张嘴喝了。刚想说话,立马又被喂了一颗蜜枣。
史秸心烦意乱,含着枣儿囫囵吃下,“听不懂人话吗?我爷爷快到了,你可得回避了!你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这个时代却有!你这样出入我房间,叫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