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孝之后,只要不张扬能守着孝期礼节,便可以低调出行了。
百芳园如今由史秋夫妻做主打理,史秸走之前回去和娘家人聚了聚。
“四姐,姐夫是不是和传闻中一样,在皇上跟前一点脸面都没了?”说着,史秷强笑了一下,“家中婆母吩咐,我不得不问一句好回去交差,四姐莫恼我才是。”
家中姐妹,除了史秸,就数史秷嫁得最好。可当初夫家既然能选中娘家家世,如今便能因许坤失势而嫌弃于她。
几姐妹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齐齐看向史秸。
史秸道:“五妹,传闻只是传闻而已!你四姐夫只是正常的按律丁忧守孝而已,怎么和脸面不脸面扯得上关系。如果丁忧就意味着失势,那百官岂不是不守孝啦,还有什么纲纪伦常可言?至阳对皇上那是一等一的忠心耿耿,陛下至纯至孝,怎么可能因为丁忧就叫忠臣失去颜面?传这种话的人把陛下置于何地?简直是该打!”
史秷追问道:“可外头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啊!”
史秸道:“造谣,嫉妒心使然罢了。皇上待至阳晚辈一般,便是打一顿骂一顿,那也是一种善意的鞭笞,希望他成为更好的人而已。只有出自于真性情,才会有自然流露的情绪,便是一种纯良的君臣关系。岂不闻打是亲骂是爱吗?”
史秷琢磨着史秸的话,“四姐是说,四姐夫没有失宠吗?”
史秸不禁微微有些失望,史秷一向内秀,但又不是真傻,这种话怎么能直白地问出来呢。叫她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史秿道:“五妹!四妹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怎么只关心自家的婆媳关系,不问问四妹过得好不好?”
史秷喃喃道:“可我不知道怎么回家交差!我婆母……想塞几个人给我们!”
史秾怒道:“不过就是一小小京官,连御史家的姑娘都敢欺负,就不怕惹恼了祖父,在朝上参他们一本吗?”
史秾招赘了个小女婿,当家做主惯了的,脾气越发比当年还大。
史秄脸上也有怒容,“好狗胆,竟敢欺负咱史家姑娘!五妹,你怕什么,除非你公爹不想要官位了,否则你婆婆绝不敢公然给妹夫纳妾的!”忍不住点了一下史秷的额头,“从小你就不爱争斗,可脑子却是最聪明不过的,怎么会被婆母给拿住了?”
史秷低着头,“我丈夫……”
史秋连忙给其他妹妹使了个眼色,“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史秸皱了皱眉,“是五妹夫想纳妾?”
史秷点点头。
男人想纳妾,这个话就不好劝了。他们史家虽然没这个传统,可也绝不意味着敢挑战男权传统,一个嫉妒名声就会要了女人命的。
史秷抬起头,目光灼热地望着史秸,“四姐,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为什么你敢在宫中当众打姐夫的脸,事后却什么事都没有。而我谨守妇德,丈夫的心却不在我身上。难道我做错了什么?”
史秸想了想,道:“你夫家勉强称得上清流人家,大约是没有多少钱财的。我问你,你们的小家庭钱财主要是谁在支出?按理来说,你们家是没有那个闲钱纳妾的。”
史秷红着脸道:“夫家钱财还算宽裕,可兄弟姊妹们多,分下来也就薄了。夫君交际应酬的钱一般都是从我……”
“从你嫁妆里头出的?”
史秷羞红了脸,勉强点了点头。
史秸扶额,恨铁不成钢地道:“你既然拿住了丈夫的经济,怎么还怕他?你不愿意纳妾,便不给他钱财便是了。你说你脑袋瓜的聪明都用在了赚钱上,怎么不用在使钱上啊?”
史秷张了张口,却无法说出原因。
史秸眉头大皱,“明日我们就要启程回隆县,你若有事,便现在说,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我总不能求着你让我为你撑腰!”
史秷垂着脑袋,好一会儿,才慢慢掀开衣领。
大家定睛一看,蓦然大怒,“什么!李狗儿竟然敢打你?”
只见史秷洁白的脖子上豁然几条指宽指甲血痕,看伤口新鲜程度,似乎还是近几日的杰作!
史秸大怒,拍案而起,“什么狗东西,竟敢伤我妹妹!留兰芷兰何在,走,跟我打李家!”
史秷连忙阻止,流着泪道:“四姐,四姐,你真要这样做了,以后我还怎么在李家待得下去?我,我不想被休……”
别的史秸可以忍,这个上头她绝对不能忍,“你不说给我听便罢了,既然我知道了,难道不去报仇,就让你吃这个亏去?欺负我史家没男人怎的,这口气你忍得下去我忍不下去!”
她一向雷厉风行,当了将军夫人之后更是令行禁止,说出的话便一定要做到。
带着近卫以及侍从,一行人浩浩荡荡杀去了李家。
那李正德正好在家和婢女厮混,听得四姨姐来访不由嘲讽道:“许九霸真是金玉其表败絮其内,居然被个婆娘辖制住了!若是我,不把她打烂了我就不姓……”
李正德口味还挺重,tuō_guāng衣服的正事竟也不避讳个人,半敞开的房门正好省了来者的脚劲。
许坤当了将军以后,行事作风比纨绔时期可稳重多了,听得夫人要冲进妹夫家打架,还跟过来想劝来着。谁想李狗儿却不是个玩意儿,和婢女在床上编排他们夫妻俩!
这可捅了这位手脚都快生锈的大将军的马蜂窝了!
只见他冲进房间,也不管里面的人是光着还是穿着,举着硕大的拳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