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坤走了许久之后,史秸就一直站在窗前望着虚空。
天气还是有些寒凉,真希望转暖之前战争就会结束。在绝对武力之前,也许任何小心思都遁于无形了。如果她是纵横家,有纵横捭阖之术,倒是真想下场,将所有战争一一泯灭消失。可人人都有立场,个个都有心机,唯有打一架,输家退让赢家,才能真正地恢复和平。当然,这中间倒霉的,不过是那些无辜的平民百姓罢了。
说穿了,人家亲兄弟打架,买单的却是马前卒。为了政治家的纠葛丢掉生命,怎么样都是不值得,这要是深想下去,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可她在这其中,何尝不是扮演了一个帮凶的角色。
在着相之前,从外面走回来的薄荷的喊声将史秸拉回了现实,“姑娘,外面风这么大,您怎么还把窗打开着!小心着凉了!”
赶紧关了窗户,“夜深了,姑娘快睡觉吧。”
史秸勉强压下纷纷扰扰的思绪,直到天快亮了,才小睡了一觉。
早上醒来,只觉得身轻乏力,狠喝了两碗补汤,再睡了个回笼觉,人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不过人还是恹恹的,这一整天就待在暖房里,哪儿也没去。
以前许坤在的时候,两人碰面就吵架,这突然不在了,却浑身不自在,好像少了一个对手,总提不起劲来。
一连数日,都闷在家里不出门。
前线的消息传不回来,唯有把装着郎中和药材的马车眼睁睁地送出去,期望能有一点回音,也别无他法。
薄荷这几日拿着个银铃铛翻来覆去地把玩,好像也没什么精神逗趣儿。
这日,门外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随后停在门前。
老嬷嬷擦着手跑进来,“四姑娘,杉少爷来了。”
史杉神气活现地站在花架下,朗声道:“四姑姑,我兵已经整顿好,请您检阅!”
夏氏、张氏以及家里的女眷从内室涌出来,“杉儿,你干什么呢,说话这么大声!”
史杉身体站得笔直,“众位长辈,我来请四姑姑检阅我的部队!”
史秸从暖房里出来,见这么热闹,露出了多日来第一个笑容,“这就成了?走,带我出去看看!”
在门内就看到整肃的队伍了。疾步走到门口,只见一百个民兵精神抖擞地站在那儿等待她检阅,又见众兵穿戴一致,腰上都佩了大刀,不由欣慰地点点头。武力值可能还不够,但这装备绝对赶得上正式军了。
众民兵突然齐齐喊道:“保卫隆县,保卫百姓!誓除倭寇,勇敢第一!”
正在看热闹的夏氏等人被这响亮的声音唬了一跳,齐齐道:“了不得,我们隆县也有兵了!以后看谁还敢欺负咱!”
百姓见着当兵的通常都会怕,可这些民兵却不一样,人家是保护他们来着,喜欢都还来不及呢!
展眼一望,只见门外站了密密麻麻的父老乡亲,人人都热泪盈眶,跟着民兵狂喊,“保卫隆县,保卫百姓!誓除倭寇,勇敢第一!保卫隆县,保卫百姓!誓除倭寇,勇敢第一!”
震耳欲聋的声音快将人的鼓膜都喊破了,史秸忍着掏耳朵的**,站出来道:“做得很好,望尔等继续保持!闲时操练为要,平时护卫为主,望你们肩负起保卫隆县的重任,不要让大家失望。同时,我宣布三条纪律,一不许惊扰百姓,二不许结党斗殴,三不许强霸他人!如有违背,军法处置!都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
“能遵守吗?”
“能!”
“违背了如何?”
“军法处置!”
这大阵仗,看得连夏氏等人都肃然起敬,更何况小老百姓,那简直双眼的崇敬都能挤出水来。夏氏悄悄打量了一眼史秸,心想这个女儿突然变得好陌生,也不知她哪来的胆量面对这么多人。
“史杉!”
“在!”
“将纪律写在木板上,每日操练时诵读,务必人人背得滚瓜烂熟!”
“是!”
王氏看着挺拔的儿子在人前露脸,忍不住激动得红了眼眶。几个妯娌见此,都眼馋地看了史秸一眼,要是能把自己儿子也放在她身边,这样得脸的差事不就是自己儿子的了。
史松眼睛亮晶晶地瞅着史秸,“四姑姑,我有什么差事可做吗,我也想守城!”
史秸摸摸他的头,“你帮你大哥哥打下手吧!回头我有事,一定叫上你好吗?”
史松响亮地答应了。
二堂嫂见儿子这么机灵,忍不住笑了。也是,小子们这么多,但最机灵的却数史松,要不是年纪小点,怎么可能轮得着史杉占那个位置。
夏氏不由扫了张氏一眼,以后要过来制香水,还是莫要带着儿媳妇们了。技术秘密,最好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张氏脸色有些发沉,但这里显然不是发作的地方,就留待回去了再说。
“从今晚开始,隆县的安全就是你们的责任了!按照长官的命令,执行去吧!”
众民兵齐声道:“是!”
史杉兴奋得脸颊通红,“那四姑姑,您要是没其他吩咐,我就下去安排了?”
史秸点点头,“不懂的,你要虚心向人请教,勿要夜郎自大,以为你们就真的第一了。回头我请了人,再系统地训练一下你的队伍。好了,去吧!”
“是!”
史杉领着队伍雄赳赳气昂昂昂地巡城去。民兵散了,老百姓却久久不散。
史秸只好出面道:“父老乡亲们都辛苦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