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说干就干,让王承裕草拟了告示,然后命人在南京城内四处张贴。
告示的内容主要是,有冤假错案的,有蒙受不公的,皆可上告。皇太子会组织人审理案件,还大家一个公道。
这个告示一发,立刻在南京城掀起了惊涛骇浪。
有好事者,竟然跑到了皇宫前。
那里已经是人山人海,大家排起了长队,有序进行上告。
朱厚照想得非常周到,一些目不识丁者,根本不会写状子。就得找专业的人士写。
至于打官司,有钱人可以找专业的讼师,老百姓十分贫困,根本没有这个实力。那官司自然就很容易输。
而这些都会增加百姓的负担。
因此,他特意安排了一批书吏负责给告状之人写诉状,然后将写好的诉状交给朱厚照的侍卫。
侍卫再将诉状呈给朱厚照。
朱厚照自然不会亲自审案。他先命人将诉状整理出来,然后让王鏊、许进、王承裕、王守仁等人负责具体审案。
第一天就收到了三千余份诉状。
朱厚照除了接收这些诉状之外,还命人将应天府及其所辖县衙的案件卷宗也都取了回来。
听了王钦的汇报,朱厚照面色凝重,这南京城还真不太平呀。第一天就有这么多告状的。这得有多大的冤屈呀。
王鏊说道:“殿下。我大致翻了一下这些诉状。欺行霸市,强买强卖,霸占田地的居多,而且很多都指向了魏国公府。”
“魏国公府?这不可能吧。据我所知,魏国公为人廉慎谦谨,宽厚有度。不应该做这些事情呀?”朱厚照颇有疑问地说道。
王守仁分析道:“殿下。魏国公或许不是这样的人。可是并不代表他身边的那些人不是这样的人。所以,微臣觉得极有可能是下边的人做的。或许魏国公并不知情。”
王守仁说得极有道理。朱厚照也是这样认为的。以朱厚照对徐俌的了解,他不是那种欺压百姓之人。
王鏊建议道:“殿下。微臣觉得魏国公干不出这样的事情。要不然先和魏国公沟通一下,让他出面处理此事,如何?”
许进笑着说道:“王大人。魏国公一脉世代镇守着这里。咱们初来乍到就让他清理门户。这有些强人所难吧。正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如果魏国公误会了咱们的意思,那岂不是弄巧成拙。莫不如先处理这些诉状,让魏国公来找殿下。到那时,魏国公是什么态度,岂不是就能知道了。”
“这个主意不错。本宫觉得可行。就这么干吧。”朱厚照拍板道。
朱厚照既然这么定了,接下来就是分配人员开始审理这些诉状了。王鏊、许进、王承裕、李昆、王守仁等人将今日的诉状进行了分配,然后各率一部分人开始进行审案。
审案绝不仅仅是看看诉状,进行案头分析那么简单。还需要将原告被告召来,进行问话审讯。
为了提高效率,快速将原告被告召集到位,朱厚照特命应天府派出三班衙役协助召集这些人。
而王鏊等人则是火力全开,又快又准地审理完毕一件又一件的案件。
朱厚照则在后边翻看着已经完结案件的判决。不得不说,触目惊心,有些案件简直是丧心病狂。
朱厚照一到南京就整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南京城各方的注意。
魏国公徐俌自然是知道的。自打朱厚照来到南京后,他就命人密切关注皇宫那边的动向。
至于朱厚照全城发告示,为百姓伸冤,徐俌听说后,也只是淡淡一笑,认为这只是朱厚照身边人出的主意,想要让太子殿下博取个好名声罢了。
徐俌也没有说什么,至于成国公朱辅刚刚上任没多久,对于朱厚照的做法也是静观其变。
倒是守备太监刘云、应天府府尹武雄有些紧张。
刘云在南京担任守备太监多年,搜刮的民脂民膏多了去了。这里面自然就包括许多为虎作伥之事。
至于应天府尹武雄。经他手处理的错案,不在少数。朱厚照将应天府的案卷拿走了。怎能不令其紧张。
当徐俌听幼子徐天赐说起徐家家奴被太子殿下的人抓起来了,他才意识到事态很严重。
幼子徐天赐,身为南京锦衣卫指挥佥事,消息非常灵通,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回府向父亲报告。
徐俌问道:“老三。这帮狗奴才干得这些事,你事先知情吗?”
徐天赐硬着头皮回道:“有些事情,儿子是知道的。太过分的,绝对是不能做的。小了小去的,也就那样了。毕竟他们是为咱们徐家卖命的人呀。”
徐俌说道:“我一直告诫你们,要善待百姓。咱们家在江南可以说是无人能敌。这是好事,也不是什么好事。树大招风,不知有多少眼睛在盯着咱们呢。虽然咱们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但是手下人做的这些事情,咱们也是难辞其咎。换句话说,也是有责任的。”
徐天赐见父亲说得这么严重,也是十分紧张,他说道:“父亲。难道太子殿下的目的是咱家?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此事绝对是严重了。父亲,咱们还是早些研究出对策吧。晚了,我怕就来不及了。”
徐俌就让徐天赐把大儿子徐奎璧、管家徐福叫来,研究一下对策。绝对不能这么听之任之,坐以待毙。
徐俌自然是知道徐天赐说得是实情。这帮人毕竟是徐家的人,太子殿下对这些人下手,莫非是冲着魏国公府而来的。
难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