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滚是一门好生意啊。”丁父很感慨地握着苏乙的手。
“只要是有情怀的东西,都有的是人愿意买单。”苏乙笑道。
“那就——合作愉快?”丁父道。
“拜托了,叔叔。”苏乙道。
“是我拜托你才对。”丁父认真道,“苏乙,我要收回我之前的一句话,你的确是我见过的最有才华的年轻人,而有才华的年轻人,往往就是最帅的!叔叔给你个承诺,只要你不做对不起建国的事情,你迟早可以真的叫我爸爸。”
苏乙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爸,快回去吧,阿姨们都等急了。”
“……”
不管苏乙有多么不喜欢程宫这个人,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个有本事的人。
接下来的几天,乐队进入紧张的排练之中,而程宫则主动出击,拿下了敬老院摇滚音乐会、夕阳红秧歌队联合广场演出、慰问工友七场演出以及六所学校文艺汇演等一系列密集的演出。
拆除摇滚公园,拆除大吉他的事情突然开始炒作,几家本地媒体,甚至是省级媒体开始用煽情的文字掀起人们的情怀,网上的公知大v们集体蹭热点。
就在这个时候,还不太有默契的乐队,开始了“集安巡演”。
通常情况下的演出,乐队都有三首歌的时间。偶尔只能唱一首。
每场演出,《都选c》是必唱曲目。
第二首歌,往往就是主办方点歌,不唱就不让演出。
比如在工地上唱《打工谣》、《离家的孩子》,校园里唱《国际歌》、《我们是主义接班人》、《红歌串烧》,敬老院唱《最美不过夕阳红》、《北国之春》,还有监狱里的《铁窗泪》和《十不该》。
可以说涉猎甚广了。
第三首歌,就要看场合了。
比较年轻、活泼一点的场合,就唱《丁建国写的歌》,比较庄重、老年化一点的现场,就唱杨双树的《孤独》。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苏乙拿出的《路》,一次也没在演出中唱过,甚至宁肯唱崔建和藏天硕的歌,也不唱苏乙的。
丁建国特意质问过程宫,人家的回答很振振有词——《路》没有市场,唱它只会浪费感情,浪费大家的时间和机会。
而程宫和苏乙自上次的矛盾之后,双方都没有要缓和关系的意象,程宫有意在边缘化苏乙,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让众人不解的是,苏乙表现出了所有人都不能理解的宽容,他仿佛恍若未觉,只是安安静静打鼓,演出。
半个月过去了,乐队在集安小范围地红了,有了一些歌迷,但距离所有人的预期,都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尽管程宫一直很努力为乐队寻找机会,费力宣传,但奈何,乐队自始至终都是半死不活的样子。
9月16号这天,苏乙接到了丁父的电话。
“项目我已经找人论证过了,可行性很高,的确是一笔好买***起我原来的计划,这个项目政府方面也更感兴趣!小乙,我觉得我们可以开始了。”
“那就开始吧。”苏乙看着不远处在白板上写下豪杰乐队名字的程宫,笑着缓缓说道。
“好,我今晚就会会他。”丁父饶有兴致道,“唉,小乙,用钱收买人,我长这么大都没干过这种坏事,你把叔叔都带坏了。”
“……”
苏乙默默挂掉了电话。
叔叔,不装逼集安早实现四个现代化了。
苏乙走回去的时候,关于乐队名字的争论正形成一个僵局。
丁建国提议“天狗乐队”,因为表字配狗,天长地久。
胡亮提议“大破车乐队”,因为他最近把一辆废弃的消防车改造成了乐队大篷车,为此他甚为得意。
杨双树提议“后老伴乐队”,因为他一直想找个老伴共度余生。
希希提议“小美女乐队”,因为她觉得她就是个小美女。
众人谁也说服不了谁,一见苏乙回来,胡亮立刻问道:“十一,你就说你支持谁吧?”
“天狗吧。”苏乙想也不想地道,“这个最正常。”
“靠,你们娘口子攮狈为奸,当我没问。”胡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但这样一来的话,天狗乐队就等于有了两票。”希希道,“其他名字就只有一票。”
“那就叫天狗?”胡亮看向程宫。
“暂时搁置吧。”程宫笑眯眯道,“休息十分钟,咱们再决定,大家也都再想想。”
他的话没人反驳。
这段时间,程宫用他的表现和手段,赢得了乐队的绝对主导核心位置,他在乐队中有了绝对的影响力。
比起上次,如无意外,苏乙根本不可能再撼动程宫的地位了。
休息期间,程宫借着闲聊的工夫,说出自己的往事,说他之所以走上音乐道路,是因为他的母亲用缝纫机一脚一脚把他踏到了现在的路上。
胡亮深受感动,当场就提议乐队名字就叫“宫哥特么的乐队”。
自然是被无情鄙视,然后“缝纫机乐队”就顺理成章成为了呼声最高的备选。
比起天狗以及其他几个稀奇古怪的名字,缝纫机乐队似乎更有意义一些。
当然,是对程宫来说更有意义。
“如果大家没什么意见的话,那咱们就叫缝纫机乐队啦?”胡亮兴致高涨地道。
众人纷纷点头,或是不可置否。
“我不同意。”苏乙突然淡淡开口。
所有人都愣住了,齐刷刷看向苏乙。
“不是,十一,还想着天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