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宗人命案,都需要向警队上层申请报备才可以立案,这是明确写在警队制度里的规矩。
当林sir在电话里向o记高层汇报这个案子后,那边正在参加赵sir葬礼的o记警司蔡sir同样也想到了十多天前的奶路臣街酒店女尸案。
“连环杀手?”蔡sir和之前的张sir有着同样的怀疑,不禁深深皱起了眉头。“还是跟之前一样没有线索吗?这下麻烦大了。”
如果真是连环杀手作案,那么这个凶手就必须尽快抓住,否则消息迟早会瞒不住,造成警方丑闻。
“蔡sir,是这样,吕sir他很关心这个案子,他现在就在现场。”林sir斟酌着用词小心道,“他有不一样的怀疑,而我个人比较认同他的观点。”
“吕明哲?”蔡sir一愣,“他不是去仓储中心了吗?怎么库管也要出现场?我们现在很缺人手吗?”
“呃……不是。”林sir知道这是蔡s警司在敲打他,十分尴尬,“是因为吕sir怀疑是o记内部的伙计作案,所以……”
“我们自己的伙计?”蔡sir的声音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他有证据吗?”
“不如让他直接去找你,当面向您汇报比较清楚?”林sir提议道。
“也好,”蔡sir道,“我现在在浩园,仪式还没开始,让他快点赶过来。”
“yes,sir!”
林sir挂了电话,没好气对吕明哲到:“呐,听到啦?帮你争取到直接跟你们蔡sir汇报的机会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以后你的事再跟我无关!真是的,我一个搞内部调查的,跑来出现场,这不赶鸭子上架么?”
“谢谢。”吕明哲认真道。
“你也别太计较。”林sir看着吕明哲浓浓的黑眼圈和布满血丝的双眼,不由心又一软,“有些话呢,我说出口,但出了这个门我就不会再认。你们蔡sir其实更多像是个政客,破案率也好,警队纪律也罢,对他来说都只是可以利用的工具。他现在正在求高级警司的位置,所以o记不能出乱,懂吗?”
林sir还有句话忍住没说,你吕明哲之所以被撸下来去看仓库,就是因为你这次解款车劫案闹得太大,让蔡sir脸上无光。
警察可以抓不到劫匪,但不可以因为抓劫匪,而伤害到无辜市民。
更不可以在伤害到无辜市民后,还爆出o记探员知法犯法的丑闻。
所以林sir其实极度不看好吕明哲彻查这个案子。
吕明哲满脑子都在想苏乙“变魔术”的手法,根本没把林sir的话听进去。
他拍拍林sir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就直接出去了。
林sir看着吕明哲的背影摇头叹息。
二十分钟后,浩园。
毕竟回归不过二十年,港岛在很多习俗和制度上,还残留着不列颠的风气。
悠扬凄婉的苏格兰风笛声中,警察们站在瓢泼大雨之下,肃穆而立,像一尊尊雕塑。
因为暴风雨的关系,追悼仪式被大幅缩减,赵sir的骨灰很快就被放进了骨灰盒中,装入壁龛葬位。
砰砰砰……
齐齐鸣枪声中,所有在列警员在前排长官的带领下,齐齐向赵sir的灵位敬礼。
苏乙站在最后一排的角落,神色肃然,保持着敬礼的姿势,久久不动。
o记总指挥官蔡sir放弃了在赵sir灵前讲话的流程,深深鞠躬三次,又亲自上前安慰了家属后,就要打算离去。
一边的秘书为他撑起伞,却被蔡sir直接拒绝。
“弟兄们哪个不是站在雨里?难道我这个警司就淋不得雨吗?”他瞪着眼厉声呵斥。
一群穿着雨衣的记者围了上来,争先恐后把话筒伸到他面前。
“蔡sir,能谈谈827解款车劫案的后续处理结果吗?”
“蔡sir,这位赵sir,是不是死在那次解款车劫案之中?明明是警方应对不力的一次失败行动,为什么还要为死掉的警员举行安葬仪式,补发烈士勋章?警方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小题大做?”
“蔡sir,警方迟迟不肯将827解款车被劫案的结果对外界公布,是不是因为警察在此次惨剧中有严重的渎职行为?”
蔡sir早就换上了一副如沐春风的笑容。
“一个一个来,一个一个来,各位,我保证会回答大家的问题,请大家自觉维护采访秩序,ok?”
苏乙又单独给赵sir上了一炷香,他上香的时候,赵sir的家属已经离开了。
苏乙深深凝视着壁龛上赵sir的照片,突然扯扯嘴角,笑了笑道:“你算好的了,赵sir,风风光光,欧阳现在还在医院停尸间里冻着,不过我想他不会怪你,毕竟你也做不了主。”
“你也不用想着再挽回你老婆了,我看她巴不得在自己的档案上写上丧偶那两个字,只可惜你结婚这么多年了连个孩子都没有,也不知道到底是你不行,还是你老婆不行?”
“哈哈,开玩笑啦!不过司徒说你其实最看好我,你说你,干嘛不早告诉我?还老跟我摆一张臭脸,害得我老以为你对我有意见?”
“……你放心去吧,坏人我一个都没放过。”
大雨如注,苏乙独自站在赵sir灵前喃喃自语,他身后,是宾客散去后,一片狼藉的草坪。
不远处,蔡sir正和记者们谈笑风生,相谈正欢。
浩园大门口,吕明哲刚把车停了下来,透过玻璃看了看天空。
好大的一场雨啊……
蔡sir走的时候看了苏乙一眼,不过并没有在意。
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