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的身份,似乎开始渐渐浮出了水面。
之前的一幕幕又像走马灯一样的在眼前重现。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之前的种种行为也大抵都得到了解释。
“所以……您到底是谁?”
朱砂现在想要迫切的知道那个答案,明明心中已经有了个猜测。
但她不敢,往着那个方向去想,那……怎么可能?
男人轻笑着,定定地看着面前人,“长安,赵长安。愿吾女长久安康,岁岁平安。”
长久安康,岁岁平安。
一字不差。
朱砂面上的冷清在这一刻通通都给撤下了。
“真的……是您啊。”她顿时鼻子一酸,心里一片的苦楚,“我,我还以为,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呢!”
从一开始的听人说,她的父皇变了心,要立一敌国女子所诞下的孩子为王,且已失主见,尽听芊煖所言时,她的心就已经凉了一大截了。
后又听说,母亲惨遭人折磨,而幕后之人便是自己的父亲时,朱砂的心,已然是凉得透透的。
朱砂原本还奢望过父爱的,但后来,她没办法再抱有希望。
因为她的希望已经破灭了。
但还好,最后,她又知道了,原来那人是万氏,而不是自己的父亲之时,她是那样的庆幸,庆幸自己的父亲不是那样昏庸无道的东陵王上。
可是,那万氏承载魂灵的身体,是她父亲的啊!
朱砂在意,在意极了!
有时她也在想,那父亲的魂灵呢?又该是去了哪儿?
问了过后,竟是连牛头马面也不曾见过。
在那一刻,朱砂重燃的希望,又再次破灭了。
“长安?长安?”‘萧启衍’看着那两眼空洞的朱砂,心里忐忑不安。
该不会是因为着朱砂方才吐血过后起的反应罢?
会不会是伤到了哪儿处了?
想着,他便蹲下了身,与她几乎平视,伸手又去揉着朱砂的脑袋,轻轻唤着‘长安’,又唤着‘朱砂’。
总之是来回的唤着。
“你说,爹爹才刚和你相认呢,你要是有点什么个好歹来,那还得了?
我急着从上幽赶来的路上,遇见了一个姑娘,和你一般大的姑娘,当时就还在想。
我的长安,此时也该是有这般大了。”萧启衍絮絮叨叨的念着,“等着好不容易赶来了东陵罢。我手下的人又说丫头你早在大半年前就……”
他唉声叹气着,面色跟着心情一块儿变化着,“那时我就在想,要是我回来地早一点,会不会就能见到小丫头片子了?”
他得知到那一消息时,算是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底儿。
又体验到了什么叫做心如死灰。
从小就被送去了明月观的女儿,他到死了都没见到一面。
结果活了后,却是没能见到闺女的最后一面。
当时的他真是只想叹一声,“天意弄人啊!”
“爹爹竟是这般的唠叨的么?”朱砂虽是眼睛空洞像是在发呆似的,可那些话也都一字不落地落入了耳中,“原来爹爹唠叨起来竟是这样的。”
她也总算是体验到了有爹爹的感觉了。
“可是爹爹着这一堆的唠叨话,可真真是违和感十足哇!”朱砂双手托着下巴仔细地瞅了瞅,“不过,这很特别!我的爹爹是最特别的那个!”
‘萧启衍’听着,又是噗呲一笑,使劲儿得去揉着朱砂的头发,“说得倒是挺好!”
她笑着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爹爹你可别再薅我头发了,会秃的!就像君遇楼的华林一样!”
‘萧启衍’听到了朱砂的那个形容后,还真是去想象了一下。
然后他便赶忙地摇了摇头,“哪儿会那么严重!算了,不薅了,若是真秃了,乖女儿得怪爹爹了。”
朱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