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说得很有道理,”他话虽是这样说的,但却没有半点想要让她把这笠帽摘下的意思。
有遮总比没遮的好,聊胜于无。
慢慢地,身边的嘈杂声渐渐远去,至到了后边,更是安静地令人发指。
朱砂知晓,她们这是已经到了宫城里头了。
上回来时,也不是这样光明正大的,“你说,这皇宫跟东陵的一个样么?”
话总是说完后,才开始反应过来的。
她怎么问了个这样笨的问题。
这答案不都摆在了明面上了么?
在同一个村庄的子民都不好保证这风俗人情也是否一样,更何况还是国与国之间?
她怕不是傻了,痴了……
可南寻还是很耐心为她解答,“东陵王宫,那时我是为你而去的。结果……我连媳妇儿的半点好感都未曾得到,哪还有那个心情去将王宫瞧个仔细?”
何止是没好感呐,那简直连个好脸色都无。
朱砂心里暗自嘀咕着,然后一个不小心,她便把这话给说出了口来,“你那时还可强横了呢!”
“哦?那是怎么个强横法儿?”南寻歪头靠向了朱砂,然后附身而去,那愉悦的话语一字儿一字儿的敲往人的心尖,“媳妇儿可是能够帮我回忆回忆?”
那只大爪子又悄无声息地爬上了软腰上,朱砂只能无奈地叹了声,“不安分!”
“这就叫做不安分了啊?那还请媳妇儿多担待点才是。”南寻那话说得,总让她觉着这哪儿都是怪怪的。
但又不好深究,这要真是论下去了,可不显得她气量小。
正气着,她一转头便是某人的那张放大的脸,还好长得算得上是勉强看得过去,不然这谁遭得住。
“把脸转过去,这做得要有坐姿,哪儿能像你这痞里痞气的模样?”
“是,媳妇儿说得极对。”
话落,南寻还真是摆出了个认真,严肃,端坐着的模子来。
还别说,挺像模像样的。
是风起,将那车帘子轻轻吹拂起了个小边角来。
朱砂也是无聊得要紧,她又十分好奇外边的景色。
毕竟之前那一次来宫里时,可不是走的这一条道来。
她就慢慢地挪啊,挪,往那窗子便靠去。
可真到了时,她又心想着,这撩帘子东张西望的,可不是皇族的作风来。
便也就作罢了,慢悠悠地把那爪子收回。
“想看就看罢,不要紧的,”那声音轻飘飘的,就跟那城郊外头,飘落零散的柳絮似的,“外面的人,不敢往我们这边瞧。”
他说得是那样笃定。
朱砂迟疑了一会儿,却还是将那帘子给撩起了。
外边也有个那不时低头行过的太监宫女,和南寻说的那样,这些人的确是从头到尾也从未往自己这儿看过一眼。
但她们的穿着打扮上,的确是与东陵的宫装不大相同。
南芜的更加温婉些,多为娇俏水灵。
不过这宫墙倒是一样一样的,那样的高,那样的厚实,瞧不见外边的半点景色。
这轿子一晃又一晃地在这青石板上走着,她这一时半会儿的也看不见那尽头在何处。
罢了,朱砂敛了敛眼,轻轻地又将帘子放下了。
南寻笑意满满地看向了她,一挑眉头,有些的兴致在里头,“不看了?”
“不看了,没甚兴趣,瞧着也腻得晃!”这像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不满,也没想过有人竟将此放进了心里头时时在意着。
腻了……
原来媳妇儿是不喜欢宫里头的生活的。
“那我们以后就在外面多入几处宅子,你若是看腻了一处,咱就换一处。
来来回回地换个几次住着,或许就不会那么快腻了。”他絮絮叨叨着,这是在为他们的未来在做打算。
看得朱砂又是诧异,又是欢喜,“你想得那样久远做什么?”
这下真是轮到朱砂自己觉得她配不上南寻了。
他那样贴心,时时都为自己着想,给自己寻乐子。
而自己呢?
好像……从未这番细致过。
“宝儿……”
“嗯?”
朱砂忽然十分严肃认真起来,“你以后,会不会和别的仙子,贵女好上?”